你三月的梦里是否听见不知出处的窸窣声,淡淡的,轻轻的,带着风的味道的是什么呢?
三月晴空,四月花海,这是春的歌。这个月份是春的季节。在秋风中我看过校园里的银杏被染了太阳的色彩,片片都是光,也听到它飞舞时的声音--细微的风声。“一落叶而知天下秋”,秋意便是这样。
校园春色却是我未曾见过的,在冬雪里,全是青翠浓绿的树木低丛,没有人告诉我他们何时会复苏,会不会在春天开花。在冬日和寒夜里,我早已对春许下了点点期待。
“迎春”开花
春果然是美好的。
不知过道旁的绿色长条在春日的哪个时刻先开放了,是黄色的六瓣花,交错的开在片片绿意中,像是画家巧妙一点,一声轻颤,便又有一朵开放在枝条上。于是它便肆意地生长,朝深处发条,条条点上了黄瓣,似风铃一样在风中摇曳,是否也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于是我便又开始羡慕高年级的学生了,为春色中的那抹黄色而羡慕,他们经过的走道上开遍了绿枝条与花,条条交织在一起,有万里晴空般广阔,如三千瀑布般倾泻。一花一世界,这便是“迎春”了。
“春鹃”含苞
春果然是灿烂的。
我在乡间里曾见过满山杜鹃花开,染红了整座山,色彩有如华丽的锦布惊艳了整片青翠山地。今日在校园又再次遇见杜鹃,却不是那幅身姿,它缩着花苞立于花托上,披着淡红和浅白的花瓣,静静地立在绿枝中。我想寒冬才过去几月,这些杜鹃花是否经历了冬天的肃杀,还是早已经历了春秋递嬗,习惯了繁华的落寞,才换来初春的恭敬。人们说杜鹃花开似彩霞绕林,满山鲜艳,于是人们唤它“映山红”,可我更愿人们唤它作“春鹃”,它也是春日里灿烂开放的花啊。
“香樟”发芽
春果然是充满希望的。
进校门后我习惯走一条斜坡路去教学楼,那里种了整齐一排的香樟树。香樟树在校园并不少见,可那条路却能让我伸手就能碰到轻易碰到香樟树的叶,我在经过香樟树时能清楚地听见树的所有动静。一次春日的早晨,我依旧走那条小路,低头却发觉地上全是一堆落叶,踩的每一步都是窸窣声。
“春天的香樟还会落叶吗?”
抬眼一看却冒出一丛绿得发亮的小长在枝头,叶尖添点金黄,像散开的小花一样,原来是香樟发芽了。
薄薄的芽像是透明的绿水晶,和旧叶不一样,是淡淡的浅绿,有种被水冲过的感觉,却似乎有种清爽的气味。是在什么挣扎着长出来的呢?是不是也受了春的呼唤在夜里抽出了芽。我不曾认真欣赏过绿,因为它平淡又老成,可我却疏忽了绿芽是树的新生,都是每年对春的期待,又追寻了四季一度轮回,那份心情不是比花还要珍贵,比万物还要长情吗?
“何彼襛矣,唐棣之华?何彼襛矣,华如桃李?”人们以此来讽刺王姬出嫁的盛大。可绿芽绽放千年却无人来寻它的错,这些绿芽才是阳光春日里真正的“花”,满树繁叶是能抵得上万里星空的。香樟发芽的心情是对春天的希望啊。
三月晴空,四月花海,梦里窸窣声又一次重回耳畔,轻微的,膨胀的,是万物生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