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清闲,饱食餍足后沿着马路散步。途经一座桥时,爸爸同弟弟竟起了小争执。
其实那不象是桥,同前后面的人行路相当高,由方块石砖铺成的道路,因久经风吹雨淋和人们践踏,石砖早已裂开不少,些许地方更是突兀的凹下去一块。但因为其下方是碧色的水,而不是泥土,也就勉强叫做桥。那桥虽然只有几丈长,但也有一个石制的栏,中心那块略显大块的石板上三个凹进去的镀金大字龙飞凤舞,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颇有几分大家墨迹的感觉。而大家的墨迹多数是凡夫俗子所看不懂的。
爸爸和弟弟正是为了这三个字而起的争执,爸爸说:“这三个字一定是支农桥!”弟弟小手一挥,迷之自信:“不可能,肯定是文农桥!”说完后试图将我拉进他的阵营,扭头问我,“姐姐你说对不对?”我单手托腮,足足看了一分钟,故作高深沉地说:“嗯……我只看懂了‘桥’这个字。”弟弟一听,伸出手还踮起脚来试图将手拍在我的脸上,有些气恼地说:“姐姐,小心我一巴掌‘糊’你脸上!”我轻哼一声,扭头避开了那只手,发现石栏边缘有几片青绿的细长叶子。是竹叶。原来河边哪个有心人栽了几株竹。那竹子栽得也是有趣,一棵老树枝干粗壮,郁郁葱葱,披着一层如老人皱纹的树皮,就那么静静地守在河边,被泛着冷气的冬天染上斑驳白色的竹子绕着老树栽种。在冬日午后的暖阳下,青葱的竹叶摇摇晃晃,连着投在石栏上的影子也摇晃不定,抬头望是满眼浓厚的绿,那是老树的枝叶。
衬着叶的青翠的是往下望才可见的碧水,不知是河水本身就是这种没有青草这般生机却又比万年青更清亮的绿色,还是因为岸边的青竹老树映在其中,河面平缓无浪纹,没有夏日的波光粼粼,却自成一曲冬日的催眠曲。再往远处望去,河已经蜿蜒着消失在远处的矮小房屋中了。爸爸突然开口道:“‘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只可惜这里没有桃花没有鸭,有水也感受不到冷暖,只有这竹子可以看看了。”弟弟抬起头,声音还带着江南稚童的甜音:“可是这桥也好看呀。”可能他又想到了地上那不齐的砖,改口道,“这桥的栏杆和栏杆上的字。”“这倒更像是‘小桥流水人家’。”我盯着碧水,试图找出鱼的踪影,听到了爸爸的声音,顺口答道。“嗯,有道理。”爸爸点头表示赞成。
“我们别呆在这桥上了,去那里看看吧,我想玩打气球了。”弟弟被不远处的热闹景象吸引,急声催促我们一起挤进人潮中。我被拉得踉踉跄跄,离开了那座桥,“别急啊,慢慢来。我同你一起去就是了。”爸爸笑着跟在我们后头,渐渐也迈远了那座桥。
那座桥到底叫什么名字?就叫“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