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街道上冷冷清清,各大商场却人满为患。“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宋祖英激昂高亢的音色烘托出喜庆祥和的气氛。匆匆来往的人们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比对着,挑选着,绚烂鲜明的色彩让人更觉新年的红火。
“您好,看看我们这个商品吗?有八折优惠哦!”一个二十来岁的姐姐笑脸盈盈地说。我举起左右两只满载年货的手、摇摇头,委婉地拒绝了递过来的传单:“不用了,谢谢!”那略显生涩的职业化笑容凝固在稚嫩的脸上,她低下头失落地转身迎接下一个过路人。走了几步,我又忍不住回过头看看那个姐姐,她默默弯下腰捡起被丢弃的传单,仿佛捡起了自己被忽略的青春与梦想。他们总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边,拿着厚厚的一叠宣传单,笑容满面地去面对每一个人。即使年味渐浓,他们依然分发着那张轻薄的传单,上面承载着沉淀的思乡之情,也承载着对未来的梦想和努力的痕迹。看见她沮丧的背影,我大包小包转身向后,快步走到她的面前,“请给我一张看看”。惊讶的她愣了半晌,方才急急忙忙地将一张传单双手恭敬地递到我面前。“新年快乐”,笑容在她脸上绽放,仿佛我的接受是对她最大的鼓励和礼物。我也忍不住笑了,欢乐的歌忍不住从心底唱起。
前方焦急等待的妈妈受不了我的磨磨蹭蹭,开始对着我挥舞着拳头。我快步走向她,眼睛里有掩饰不了的快乐。“看见我同学了,打了个招呼!”我想妈妈一定无法理解我此刻的心情,所以随便胡诌了一句。因为商场人流密集,停车场也是压根不用考虑能找到停车位,所以我们母女只能扛了大包小包在路边拦出租车。还有两天就年三十了,街上的车寥寥无几,更别说出租车了。滴滴打车在这时也压根不起作用,偶尔有一部出租车经过,就被伺机而动的乘客们一拥而上。
等待许久,终于遇到了一辆空车,“师傅,去**小区。”坐在车上,我紧绷的双手终于解放出来,眼睛开始好奇地观看四周,妈妈则在车上与司机亲切地交谈着。“唉,现在出租车司机不好做啊,特别是我们老一代的,今年过年可能连家都回不了咯!平时你们都用什么“滴滴打车”,今天用不了了才想起我们的重要性!”司机的侧脸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头上白发已经多于黑发,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俨然五六十岁的样子。他们,终日奔波在路上,长达十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几个冻得发硬的包子,一壶微温的茶水,红绿灯的空闲时间就解决掉一餐的伙食。穿梭在城市的喧嚣声与霓虹灯下,他们心中始终不变的,是对工作的坚守和热爱,是对家的责任与向往。临下车时,我发现妈妈把一排刚买的酸奶偷偷地“遗漏”在了后座上,我发现她的眼睛了也多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和快乐。
“您回来了啊!”平日里关系就不错的保安大爷指着那极大袋子,“收获满满啊,买这么多年货过个大肥年咯!要不要帮你们提进去啊?”“不用了不用了,你老歇歇脚多保重!今年又不回家过年啊?”“唉,别说了,没抢到火车票!年后有机会再说吧!”一阵寒风吹来,大爷连忙裹紧他的军大衣,把头缩进衣领。“您也挺不容易的,大家的居家安全都靠您了!”妈妈一边说一边从挎包里拿出红包,“新年快乐!我们就先走了哈!”各家团圆欢聚的时刻,他们只能沐着寒风,端着一杯热水,独自守在保安亭里看着手机里热闹的春晚。
灯红酒绿,却很少人在意他们的存在。新春之际,他们仍默默坚守在岗位上,没有人为他们歌唱。我愿用最真挚的歌声,用心去为闪烁着微弱光芒的他们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