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老树,不知在村口矗立了多少年,从它那斑驳的面容上,我仿佛看到了故乡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哦,我的老树!
一棵老树,一方篱笆,一洼菜地,一缕炊烟,一朵红紫相间的喇叭花,构成了故乡妙手丹青有灵性的水彩,一首清香四溢的田园诗。
有了阳光,老树便有了生气,有了清风,老树便有了人气。芦花鸡高亢的歌声唤醒了沉睡一夜的故乡,阳光微露,乡人们早已起床。而那棵老树,就像是故乡的标志,不约而同地,乡人们手拿一碗拌着自家腌制的萝卜干的白花花的米粥相聚于树下,像是在展望一天的新生活。
中午火辣辣的太阳将墙外疯长的青麻绿草晒卷了叶,呻吟着喊疼。忙碌了一上午的乡人再次来到“佳木秀而繁阴”的老树下,野芳发而幽香。太阳的光影透过老树茂密的树干,在地上留下一个个明亮又闪烁的光影,温暖而不刺眼,既可遮阳,又可沐浴微风,乡人们酣然进入午睡……
凉凉微风载着漫天星斗缓缓而来,大人们将饭桌摆在老树下,看零星灯光满天星光,听叶子沙沙声、小桥流水声、乡人笑谈声,那种恍惚而又静谧的高山流水之音让人忘却尘俗,更是任何一个繁华城市无法媲美的。虫子们浅吟低唱,四面蛙声鼎沸,偶尔,风过老树,走起“哗啦哗啦”的曲,像是莫扎特的小夜曲,又似情人在喁喁絮语。
在这里,人们以老树为友,以月光为伴,还有收音机里清脆的评书,吃着纯天然无毒害的有机蔬菜,安闲自适,此乐何极!
只叹“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罢了……
故乡的老树哪能禁得几般风雨,当它被连根拔起之日,它知道再也见不到可爱朴实的乡人了……逃不过,苟延残喘的故乡也成了一片废墟。
只是不管身在何处,我的思念都在有月夜的夜晚升起,落花谢了晚霞,阳光消融冰雪,月色很美,月色很柔,月亮在我枕边做着故乡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