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树上的鸟儿不再忙于歌唱,夕阳也越来越早闯进时间,宣告着白天短暂地终结。
冬天也踉踉跄跄地跑进世界,初三生涯也只剩下半年时间。
每天总有数不清的作业,有限的晚上被无限拉长,桌前明暗恍惚的光,照着照着把影子拉长扔在地上。母亲总爱到我的房间里来,天气陡冷来的更是频繁。以至于后来整夜地陪着我,我做作业,她抄经书,有时也陪我看书。
但我们的矛盾始终都没有彻底除去。口角就像一粘人的口香糖,起初想改,但总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日子一长,居然有些习惯了。
谁也不知道,它会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在我与母亲之间爆炸。母亲总担心我做作业做到深夜,我有时自己也不知轻重,吹着空调的暖风,耳中放着孙燕姿的《风衣》。面前的作业似乎也有了魔力,什么地方都必须弄极致,可常至三更而不知累,母亲担忧我的身体,时常呵责,我却乐在其中。
那天并非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我像往常一样放着音乐,打开空调,开始今晚的学习。不料,母亲却沉着脸推门闯了进来。见我还不开始写作业,便说道:“你再不做,试试看?”一边说一边从我手里抢去手机扔到床上。自顾自坐在桌边看书。我心里憋屈,但看见母亲这般气势,也只好乖乖就范,低头写作业。
出乎意料地,往日如飞一般的时间今天慢得出奇,九点刚到一会,学校的作业已经差不多了,再做几本课外作业就可以睡了。我怀着放松的心情,抬眼偷偷瞧了母亲一眼,见她依旧沉着脸,话到嘴边又咽下,做完全部,仍只有十点出头。母亲仍像一尊庄严地佛像,静坐在一旁,但是音乐的渴望在我心里不住地呼喊,使我起身,告诉母亲我做好了,她仍是那副冷冷的神色,径直起身出去,只留下几句话:“以前你几点睡?现在不是可以睡觉了吗?!”
我收拾好书包,躺在床上想,那个曾规规矩矩按时休息的我在哪?但我久久找不到答案,翻来覆去睡不着。似梦似醒之间,我恍惚地明白,之前的我被温暖舒适遮蔽了双眼,任由时间在手心流逝,看似刻苦也不过空耗时间,磨损我与母亲的情感。想到这,我才沉沉睡去,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起来,昨夜的所思所想又浮在脑海,凿进骨血不再分开。
那本该按时休息的我啊,呵,原来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