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闯进屋里,横冲直撞。我翻了个身,原没有起床的打算,突然听到“嗡嗡嗡嗡”的声音,声音虽响,但并不刺耳,好奇心依旧驱使我爬了起来。
“那是什么声音啊,之前怎么没有过。”“又到了蝉出土的时候了。”爸爸看向窗外,“每年到夏天,蝉就会从土里爬出来,到树枝上嗡嗡的叫要持续几个月呢。”爸爸出了口气,目光从窗外收回,慢慢的走到沙发边,坐下,回想起了他的童年。
在爸爸小时候,没有什么玩具,夏天时间大都在帮父母干农活,每当没有什么活儿的时候,他们总是跑到树林里玩,蝉鸣将我们围绕。幼稚的爸爸经常晃晃树,看能不能把树上的蝉晃下来,结果总是毫无收获。但他并没有气馁,到了晚上,几个小伙伴相约到一起,拿着自己的‘武器’与蝉展开了斗争。你拿手电筒,他拿铲子,我拿瓶子,也算是分工明确,准备充足。手电筒的光沿着树干上下扫动,突然光定格在一个正在向上爬的蝉身上,那时我们都叫他‘知了龟’,一个几乎和树干一样长的铲子对着知了龟一捣,它就顺着杆下来了。初见战果的他们很兴奋,一个一个树的找,也不觉得累,直到实在找不到了才甘心回家。到了第二天,蝉鸣丝毫没受他们‘战斗’的影响,再次响起。
午后,爸爸和爷爷一家人总是坐在门前,听听蝉鸣。在那个‘终岁不闻丝竹声’的小乡村,蝉鸣算是最美的音乐了。每到晚上小伙伴们也总是不厌其烦地去捕蝉,抓回家去还可以加餐一顿,也算是童年一大乐趣了。”
看着爸爸久久没有回过来的眼神,我竟对听蝉捕蝉的生活心生向往。窗外的蝉声没有听也不会听,偶尔的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同蝉的“窸窣声”混在一起倒也有着一种美感。
一个月后,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烦躁驱使我做了起来,掀开窗帘。只见外面几个伐木工人拿着电锯,对准树干。锯齿一个接一个的与树皮进行“亲密接触”,不一会儿一声巨响,树倒下了,只留下了光秃秃的一节树干。工人们的说话声透过窗户依稀能够听到,似乎在为伐树的成果而庆祝。
不到一天的时间,楼前的两排树都“阵亡”了,视野开阔了,世界安静了,总感觉缺少些什么。
比我感触更深的是爸爸“现在的蝉鸣越来越稀疏了,偶尔的几只也没有生机。树一砍,就彻底听不到了。”爸爸摇了摇了头,做到了沙发上,半晌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