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岁月的云烟中,拨开氤氲,发现过去是如此让人雀跃。
——题记
望
站在廊中,我向外望去,细密的雨交织成幕,风在吹,仿佛那片灰茫茫的布后面有只手在抚动。
我拉紧了校服的拉链,风带着潮湿的空气灌进领口,我“呼呼”地向衣内吹着气,试图取暖。伞骨是铝制的,下楼时稍一用力便断了,无法撑开。我不敢冲入雨中,更不必说回家了,眼巴巴地望着乌云上的一缕似有似无的红晕,我知道那应该是太阳,思考着策略。
“有伞不回家,干嘛呢?”好友问道。我保持沉默,将伞给了他。“坏了啊……”他说,“走,冲回去!”他脱下外套,放在我头上,把另一半放在自己头上,莞尔一笑,“走了!再不走我可不等!”
我冲入雨中,嘴里大喊着来减轻雨水打在身上的冰冷。
我望着前方的路,我望着好友,我望见了地上水坑中映出的笑容。
我望见了,在雨中那颗雀跃的心。
书
“吴书颜,你出来一下。”我前一秒的笑容凝在脸上——我在请同学参加我人生中第一次生日派对。
我双腿打着颤儿,一脸诚恳的表情,我希望我的样子能早点得到“解放”。我双手已出了汗,在校服上不安地擦出一片水渍。
“周老师?我来了。”我小声地说着,似乎生怕惊到了墙角的蜘蛛。
“还有一周过生日吧?”老师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我点头。她拉住我的手,轻轻地拍着:“你不是爱看书吗?我送你一套动物小说。你放学就去书店拿,我已经和老板说好了……”
我震惊。在我心中,她的作业总是那么多;她的说话风格总是浓浓的“妇女味儿”;她作为大龄教师,一些话总是让人啼笑皆非。可我从没想过她竟会给我买书。
放学了,我去了书店,老板笑盈盈地拿出一提书来:“这是你姥姥还是奶奶买的吧!小朋友生日快乐!”我接过来,摇了摇头。
我掂了掂书的重量,可真是重啊!“那是我的语文老师。”
我提着书往回走,心中的那提书重得我喘不过气,可我心中却又轻快得雀跃。
药
出了画室我便闪了个趔趄。
头一直晕晕乎乎的,本以为出来吹吹风就会清爽,可一阵风吹来,只是让脊背上掠过的凉意又添三分。
“肯定是颜料闻久了。”我想着,刺鼻的颜料似乎可以和不适挂钩。
我晕晕乎乎地上了公交,晕晕乎乎地上了电梯,最后晕晕乎乎地躺在床上。
眯了一会儿,觉得嗓子里像火在燎,干得发疼,喝口温水,却像盐水流入了龟裂的伤口,疼得我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去医院检查了,扁桃体发炎。
开的药是整粒整粒的消炎药,我难以下咽,便先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喝凉水,用冰冷麻痹疼痛。
“来喝药。”进门的是母亲。她手里拿着药,似乎很烫,还轮换着手拿。
“快点呀!我手上贴了创口贴,一会儿拿不稳,摔了!”我看见褐色的创口贴两侧竟还有一段伤口往外洇着血。
她注意到我的视线:“没事,被刀碰了一下。”
炎症退了些,我起来想切点火腿肠充饥。拿刀切了个口子,正打算用牙咬开,却被苦得全身一颤。是药。药粉。
我顿时明白了——
病好了,我蹦跳着走,母亲喊着我:“慢点,好了伤疤忘了疼。”我想起了那碗药。
我放慢了脚步,又继续蹦跳,身随心动,我心雀跃。
过去的云烟啊,你究竟藏了多少的宝物!又有多少令人雀跃之物呢?
在那些不经意的事物之中,最容易——我心雀跃。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