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清清,荡漾起声与色的韵律,飘逸出生命的华彩与灿烂。心会欣赏,心有繁花,哪里都是十里桃林。
袅袅的炊烟,在花木的掩映之中,山上开放的桃花、梨花层层叠叠,布满山野。水底天上的云絮,一朵朵、一团团,俱是深深浅浅的绿出来、红出来,难说是山染亮了江,还是江浸美了山。
山与花,像绚烂的火焰,在青青的江上燃烧,欣赏于这一方美景,这一方云雾笼罩的山。
丑橘——清甜
春来时,妈妈总要从菜场提来两袋丑橘。初时我对于袋中个那虽大,果皮粗糙,像楼下阿婆那皱起一道道皱纹的皮肤。
这日,闲暇间,便托着腮,细细打量这因外形丑陋而得名丑橘的东西。凑近细嗅,一股淡谈的、清清的,略有些苦涩的香,袭入鼻腔。剥开厚实的橘皮,掰下一瓣月牙形的,被披上了的纱衣般筋络的橘子瓣,送入口中、汁水溢出在口中,满嘴清甜浸入这清清的甜香中。
丑橘,它不是精致的,细腻的。剥开那粗造的皮囊,细嗅清香,细品清甜,寻见它细腻的内心。
不禁欣赏丑橘,细腻的,散放阵阵清香的内心,人若亦如此,欣赏内在细腻与清甜,人世间便不分昼夜地熠熠闪光。
阿婆 · 苦茶
夕阳是一首疲倦的歌,渐渐渐流淌进了黛青色的天际。我心中原本五彩的丹青此刻却留下了黑白。
院中的梨花不知何时开的,纯白的花瓣簇在一起,白纱般的罩在树枝上。阿婆七十多岁了,坐在树下石椅上,品着茶,浸在这方春意中。
“囡囡回来了!”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遇上烦心事了吗?”不知是我的幽怨太过于明显,还是她一下把我看得透彻;她拉我在石椅上坐下,为我酌一杯清茶,端来她的笑,脸上的皱纹不禁慢慢舒展开来,举起瓷杯,抿了一小口,“嗞”,我眯着眼、咬着牙。“苦吧?”阿婆笑着,拍了拍我的肩。她转过去,揭开瓷壶,一股清清苦苦的香袭入鼻腔,她那两汪幽潭里,流淌着似水流年,风霜雨露。“茶并非苦涩,”她长长的目光,停在瓷壶里;“你细品,便有一股清甜流入心田。”
再细品,流入口中的,不再是苦涩,而是淡淡的清甜。
“囡囡”她唇角挂着柔和清淡的笑,“生活、人生不是一帆风顺的,怨时要去欣赏,欣赏美好的,便会忘了苦涩。”她粗糙的双手盖住了我的手,有种透过几十年光阴的错觉。
常叹息自己心为形役,进不出这片灰色的钢铁森林,却不曾注意,即使在单调的绿化带中,也有蟋蟀的歌声;即使在灯红酒绿的夜里,也能看到天边的点点星光。心有繁花,哪星都是十里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