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便是阿婆身边的一块“牛皮糖”,总是粘着她,一刻也不愿分开。
阿婆家就在我家后面一幢楼,来往格外方便,我们每天都到她家去“蹭吃蹭喝”。阿婆总是嘴上嫌弃,赶我回去,却又自相矛盾似的,难得我一天不去,她就电话响个不停,催促我去吃饭。
有段时间,溜冰成了风靡小区的一项运动。楼里邻居家的大孩子都穿着溜冰鞋在楼下尽情地玩耍欢呼,好不热闹。我虽年幼几岁,但却不甘落伍,软磨硬泡求妈妈买了双溜冰鞋,也要和他们一起嗨。阿婆坚决不肯答应,说是楼下大孩子太闹腾,怕我这个小不点会被他们撞到。加之坑坑洼洼的下水道也多,总归是不安全。我委屈极了,形单影只挤不进孩子堆里,还埋怨外婆“为什么别人可以玩的我却不可以?”
可翌日,再去阿婆家时,我却发现家里的客厅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大变样了。沙发移到了里间,绿植、花卉、茶具安置在冰箱上,其它物品也都躲猫猫似的藏了起来,唯有家里所有带椅背的椅子有序地围成了个大圈。阿婆草草地在围裙上抹了下手上的灰,强忍着别扭说道:“我这布置的溜冰场不比楼下好?”我笑着飞扑到阿婆怀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在阿婆的“搀扶”下,我慢悠悠地练习起来,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阿婆家住在小区的最后一排,连着一块闲置地。小区里的几位婆婆就一起“开荒”种菜,闲下来打理打理菜园,消磨消磨时光。我平时也最喜欢去田地玩,拿着小铲这儿挖那儿挖。夏日草长蝉鸣,阿婆打算去田里看收成,却勒令我在家,说是田里虫子多。我耐不住寂寞,偷偷跟在阿婆后面,还向楼下王奶奶借了菜园的钥匙开了门进去。走到菜园深处,到了空地没处藏身,被抓了现行。阿婆一边数落我不听话,一边又赶紧摘下自己头上的纱帽戴在了我头上。结果,外婆的身上被蚊虫叮了好几个包。但她却没顾上,依然摘了菜园里的新鲜蔬菜,回家给我做了碗可口的菜汤。祖孙俩喝着汤,坐在靠窗的台前,看月朗星疏,谈家长里短。
爱的滋味肆意流淌,在口齿唇畔间留了余香,灌溉心的花蕾萌芽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