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晚烟悄然升起,天山飘渺,我感叹时光只是忽而而已,扛起锄头于奶奶归家了。日下柳梢头,倦鸟也归林,每一颗星星都不知所踪,我脑海中回忆起几个小时前的画面……
几缕茶烟透过碧纱,氤氲指尖殷红,我早已厌倦了这枯燥无味的日子,窗外正是为蓝天,怎负着大好时光?肩上挑锄头,手上提水壶,哼着小曲,去奶奶的菜园逛一圈。
远隔着雾里楼台,茫茫重山那时的时节也烟波渺然。每一颗小石子都不甘寂寞,每棵草都欣欣向荣。夏天的菜园扑灭而来的是狂热的气息,油菜花覆盖了大片田野,它吞吐着热浪,其中汹涌着生机,独自洒下一地的金黄。
奶奶从小便管着我,说我是小姐,认定我做不了什么事。我只好帮她拔拔杂草或者去不远处水渠装上一壶水回来浇菜,乐此不疲。
走过两岸杂草丛生的羊肠小道,时不时能听见不明生物,穿过发出悉悉索索的细小声响,油菜花丛中,白蝶黄蝶纷飞,耳畔鸟鸣婉转,泥土下藏着的是千奇百怪的小虫,我叫不出名字。
乖乖捞起一壶清水,盛满阳光的清水,在呼哧呼哧地走回去交差……如此往复,青山苍茫,梯田叠金,和着蝉鸣与鸟啼的小道隐约其间。
我掬了把山泉水洗脸,水珠于汗珠混合在一起,汇集成小流直直而下。举目眺望,这碧落曦和,风声鹤唳,是最温柔无极,虽无柳色也无笛,可草长莺飞,山河万里,松吹款款,亦可诗意栖居。
那杂草是怎么拔都拔不干净,水呢是一壶比一壶重,奶奶说以我的手法锄地,怕是会糟蹋她的菜,于是便让我吃一旁凉快去了。缓缓合眼,以苍穹为被,大地为枕,稍作歇息……
我本就生于这大山之中,听着潺潺溪声长大,听着牛的哞叫和地头沟边鸭鸣长大,听着院子里白了胡子的爷爷奶奶爱听的黄梅戏长大。无论我爬上多高的桂树,都望不见山的另一头是怎样一番景象。天地缓缓,重峦叠嶂,我为此大山而生。
悠悠转醒,奶奶仍在身旁,悉心照料她的菜,他用双手孕育出了一个个有灵气的生命,这片充满了希望的土地,便是大多数人的心之所向。若不是生活所迫,谁不想与陶潜,与李子柒一样,恣意而活呢?
晚霞的影粉饰着回忆,天色渐暗,暮色遂远,夜晚独有的孤寒料峭,虫鸣远去了。我想这个世界从来都如此美丽,这是人类自己闷头痛苦,不肯走出门罢了。
生活不仅有诗和远方,还有身边的一草一木。人生需要四处流浪,心灵总有向往的地方,远方仍然是远方,披星戴月,坚韧不拔,带着一份炽热的爱奔赴下一场山海,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