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长街上很热闹，我在一个摊位上吃着麻辣烫，旁边是一个卖气球的老伯。
他拄着一根长杆，上面缠满了各式各样的气球，瘦骨嶙峋的手上爬满了皱纹，腰上的挎包早已破旧不堪。即便这样，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却闪着光，满怀笑意地看着过往的行人。
一只肉肉的小手指向了那个粉红色的气球，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老伯先是一怔，慌乱地直起身子，看了看那对白人母女，又紧张地环顾四周，手不停地在木杆上摩挲。
那个白人妇女也指了指气球，老伯恍然大悟，赶忙从杆上取下气球，递给小女孩。他又看向女人用手比了个五：“五……五块。”女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从包中取出一沓纸币递给老伯。老伯猛地愣住了，旁边的路人看到这一幕，也纷纷停住了脚步。
老伯向后退了两步，手慌乱地挥着：“太多了！太多了！就五块！”
“这还愣着干什么，肯定挑大的拿啊！”人群里一个声音高喊道。
“就是啊！快拿啊！”
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我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就是啊，肯定选大的拿，这老头真傻。
老伯听着大家怂恿的话，似乎也开始动摇了，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沓钞票，不禁咽了口口水，手一直在卷着气球的袋子。
长街的嘈杂声仿佛在这一刻都停止了，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女人一脸诧异地看着周围，手又向老伯那边伸了伸。
终于，老伯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那只黝黑的手上。他从那堆钞票中选择了一张十元的纸币，收入包中，又从包中掏出一张五元的纸币，抚平了递回去。
女人不禁皱了皱眉，老伯摸了摸后脑勺，低着头说：“我只收我该收的，不多拿……”我也愣住了，老伯的做法让我意识到我刚才的想法是那样不堪。我挤进人群之中，用英语向女人大致解释了一通。
她点了点头，看着其貌不扬却为人正直的老伯，竖起了大拇指，用不流利的中文缓缓说：“中——国——人——美！”
看着母女俩离去的背影，原本平平无奇的长街因老伯的选择而多了一份美好的韵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