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歌是一只清远的笛,总在有月的傍晚响起。”——题记
人是很奇怪的,那些对于别人无所谓的事物,于己却是珍贵无比且美得不可思议。
记忆是无花的蔷薇,永远不会败落。
数数有几只,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奔跑在外婆家二十多平米的小院子里。这个小院我陪它走了很多,从细石黏土到青石板路,成形最后的水泥路,是外公一个人弯腰举锄“造”的,记忆中在鸡鸣后院子里总有“刷刷刷”的声音,那是外公在扫地,这院子是乡里最干净的。我扫视着,哪一只鸡最笨,便上前扑它,对于我来说,外公外婆的家才是我的故乡,那里承载了我大半的童年。
故乡是一颗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
故乡的青瓦,滴水岩,雨声变得很亲切,很调皮。每次下雨,落在屋檐上的雨滴便到处飞溅,现在发现长年累月的水滴,把递上凿出了一个个小孔孔径大小不一。每次下雨外婆都带个草帽,拿着扫帚趁雨水扫灰尘,总是嚷嚷着让我回屋去,每次下雨对于我来说就像一个欢乐会,逃出屋檐,在院子里张开双臂,扬起脸,让雨水流入心田,这下又给外婆增加了活儿,不仅要扫水还多了给我煮姜汤的活儿。淋雨之后,一碗甜甜的姜汤滑入味蕾,一股暖流侵入全声,好似外婆温暖的怀抱,包裹了一切。外婆现在总是对我说,你不是一个小男孩可惜了。
小小的脚印沉浮于无边的田野之上,恰如我们漂泊动荡的童年。
春季,赤着小脚丫,从田野的泥巴路上走过,邀几位伙伴躺在柔软的青青草地上;夏季,穿着裤衩,提着小桶,跟着同乡的男孩女孩一起,下河抓鱼摸虾,下田拾螺,吸吮花汁,清甜入心间;秋季,上山登高望远,伴着桂香,遍地寻野果,看浩渺的天空飘着潇洒的云儿,听风儿在我耳边细语;冬天,屋檐白雪,窝在炊烟管的炉子边,转来雪压断枝头的声音,大孩和我,手抱木板,斜坡滑雪。
时间在不停的转动,我的梦中故乡多少次在雾中对我挥手告别,我站在马路上,怎么跑也跑不到故乡。上三年级之后爸爸妈妈总把我从故乡带走,去那三室一厅的家,每次走时,外公外婆总在小路上送我,记忆中两鬓花白的外公,带着笑意,他总不看我,就算我在妈妈的拉扯下大哭,大叫着我不回家。现在回去的时间越来越少,但外公总是第一个跟我说话的人,他叫着我的小名,“学校的生活怎么样啊”尽管很多次都是这些问题,但他还是问我。现在我才慢慢懂,外公对我特别的爱,他送我回家时还是带着微笑,不说话,老宅,他和外婆,成了车后的风景,直到大山挡了视线。
村庄的石瓦,房上升起的炊烟,跟在我身后的小花狗,以及回城时落在故乡土地上的我的泪。故乡承载了我的童年,而我的童年总在故乡。小女孩在刚回故乡时总会说:“外公外婆,我先出去玩儿会儿,一会儿再来陪你们。”外公,外婆还有一个我,我们彼此陪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