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外传来“噔噔噔……”的声音,我知道是母亲在剁肉做肉馅。“噔噔噔……”这声音,在年间格外熟悉,格外亲切,让我莫名地心安。
我们一家今年没有回老家,留在异乡过年。没有了亲人团聚,过年显得很冷清。我和弟弟便安安静静地写作业,似乎过年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房间外突然响起母亲的声音“今天吃粑粑肉哈!”说完便没了声响,“噔噔噔……”那是菜刀剁菜板的声音,久违地在冷清中喧闹着,那般放肆张扬。
我走出房间,看见是母亲正在剁肉,很用力地剁,很有仪式感地剁。“怎么不拿到绞肉机那儿绞?”我问。“太多人了,自己剁更好嘛!”母亲笑道。她额前的头发一缕缕地飘,却掩不住嘴角的微笑与期待。
过年,又添了一份热闹与期盼,“噔噔噔……”在耳畔回响,久远亲切。
我看着母亲用刀不停地剁着,肉逐渐变成细碎的肉末,红白相间,微微在空气逸出细腻的肉香。母亲的手有些粗糙,但却是一双巧手。她的手在柴米油盐中浸泡,许许尘烟的气息。烟火人间里,母亲用她毕生的精力去侍候生活,点缀生机,于繁华中铺出清新,于拥挤间打理尘埃。我看愣了,恍惚道:“妈,我帮你剁吧。”母亲扭捏地想拒绝,我却已把菜刀拿在手上了,她朗朗地笑,眼角挤出两朵很有年代感的花。
“噔噔蹬……”我用力地用菜刀剁着,肉差不多也是粉身碎骨了,香香的,撩拨着我的心。
年,在这“噔噔噔”声中闹出来了。母亲在一旁忙碌地配料,她说:“虽然不回老家过年,但菜式却一定要有的。”母亲很执着,硬是把冷静的氛围火热起来。我不曾帮过奶奶料里年夜饭,只是看着他们忙碌,。如今帮母亲剁肉,心里却很充实,很实在。过年,更充盈的是享受过程。
肉剁好后,母亲便将配料和着肉搅拌,再将鸡蛋打入,放到蒸盘中蒸。做完后,我与母亲相视一笑。笑在心里,笑在年味里,一切又有了过年的味道。
“噔噔噔……”那般熟悉,那般亲切。在异乡,有熟悉的年声还愁没有年味吗?
我想,那熟悉的年声已经刻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