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章鱼小丸子,总是报以极高的热情。
小时候,只要经过日式快餐店,我总会吵着让妈妈帮我买一份章鱼小丸子——不要芥末,酱要放多些,多撒点儿木鱼花。直到现在,妈妈和我还会隔三差五地点份章鱼小丸子的外卖,或是直接到东门口那家“泉鲤”去,坐在店里的高凳上,边吃边谈。
最喜欢看泉鲤店长做章鱼小丸子。他先在加热好的凹槽里滋上一些油,那层油在店内明亮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点点金光。接着,店长拿出一只带喷嘴的壶,耐心地将早已调好的面糊一下一下挤进一个个凹槽。他总能把握恰当的力度,面糊将溢未溢,就那样盈在凹槽里,发出“嗞嗞”的声响。这时,店长戴着手套的左手已抓起一大把蔬菜块,那是店员刚刚切好的,洋葱、卷心菜、白萝卜、姜丝……均匀地混在一起。店长左手拿着那把蔬菜块,右手用力挤压,将多余的汁水一下子挤出蔬菜,然后大手一挥,撒在面糊上。这之后他又拿起盛面的壶,这次却没有第一次的文雅,只是将面浆泼洒到整个铁槽上,让厚厚的一层面糊盖满蔬菜。放下喷嘴壶,他顺手抓上一把章鱼块,左手放一块章鱼,不知何时拿上铁签的右手紧跟着快速翻转,将恰好成形的底部挑上来,一排小丸子下来,他抓的章鱼块不多不少刚好用完,真是巧极了。当“嗞嗞”声渐渐变弱,小丸子的制作也接近尾声,店长手执铁签不断挑动、翻滚着章鱼小丸子,散发出阵阵香气,挑逗着我的味蕾。最后,店长麻利地串起六个放到盒中,淋上黑的白的酱料,再撒上一把木鱼花,大功告成!整个制作过程像是一次表演,像是一门艺术。
接过一盒章鱼小丸子,看着那片片木鱼花随着升腾的热气舞蹈,看着那酱汁诱人的颜色,闻着小丸子那沁人心脾的香气,我便食欲大振,拿着木签扎起一个,放进嘴里,咬开。酱汁的咸甜味混着焦香的面糊外衣,鲜嫩的馅里章鱼块的弹性韧劲就着蔬菜的柔软,汁水四溢。咽下,整个口腔里还是满满的回味。一盒章鱼小丸子就这样一颗颗被我“消灭”干净。
扔掉包装时,瞥见泉鲤的宣传语——一城一味,求好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