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坐在书房中，我借着停笔思考的时候，微一抬眸，就看到厨房亮着灯。灯光柔和，悠悠地映着里头的人影——母亲。
看着母亲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我弯弯唇，想起很久以前，似乎也是这样的灯，这样的暖……
那时年幼，住在外婆家。因为爱闹腾，也没少惹过事。有时候在外淋了雨，又或是在太阳下站得久了……总之，感冒、中暑、喉咙发炎什么的毛病是没少过。外婆往往是一面数落我，一面给我煮蛋花汤，熬雪梨汁……
依稀记得，那时灯影柔和，外婆面慈目善，一碗汤下肚，总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温暖。
后来大了些，身子不是很好，常常胃疼。母亲不知从何处打听来——莲子、山药和枸杞等煮熟了榨汁，对脾胃有好处，就立刻买了来。她一个人在厨房倒是忙活了一晚上：洗净，切好，放入锅中蒸熟，榨汁……知道我一向怕苦味，还不爱吃水果，特地调了蜂蜜，加了冬枣，看着我喝下去，才松一口气，再问我感觉如何。
母亲的背影伴着剪碎的灯影，大概是对那时的印象了。那时榨的汁是什么味儿，已经淡忘，但那温度，却很暖人，一直暖到人的心里去。
“宝，煮了莲子汤，喝一碗？”
母亲走进书房，手中端着的莲子汤还冒着热气。
“嗯，谢谢妈妈。”
我接过碗，轻吹，舀了一勺的莲子汤入口。莲子很甜，应是去了心又加了冰糖的。汤很暖，暖得亦如从前。
“我先去备明天的早饭了。”
母亲退出书房，又回到厨房。
看着厨房中的灯光悠悠，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样的温暖。从外婆，到母亲；从儿时，到现在。那灯，从未变过；那温暖，也一分不少。
或许我，就是那个被温暖包围的，最幸福的人了吧……
夜色中，灯影悠悠，有一分暖意在空气中氤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