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在朝家奔赴的路上。
餐桌上，奶白色的汤头上袅袅的雾气升腾，浸润了温柔的橘黄色霞光，化作胭脂在母亲的眼尾处点晕开来。
“嗯我在路上了，很快就到家……”父亲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语气急切兴奋的像个小孩。母亲脸上挂着恬静的笑，淡淡的回应了他。今天是母亲的生日，父亲特地赶回来为他庆生，我不孝，连她是几岁生日都不记得。于是识相地做了一个安静听话的背景板。
等了很久，父亲还是没有到家，我急了，询问母亲用不用拨个电话，她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仍专注于手上的活计。
“没事儿，不用担心的，他已经在路上了。”沉稳的声音中带着笃定，让人不由心安。
可又等了许久，我眼看着天黑了下来。正盼望着父亲能早点回来，母亲却接起了电话。“你们快点吃吧，别等我了，我怕赶不上了。”母亲面上没什么表情，嘱咐父亲要小心开车。
我望着这一幕，心中不由难受起来，难道母亲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日了吗？我闷声祝了她生日快乐便回了房间，母亲一个人坐在客厅，还在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门外有声响，迷迷糊糊打开了门，便看到了在灯光下母亲满是笑意的脸庞，父亲站在一旁，目光深情地注视着。厚重的衣服上还有屋外撷来的雪。
“回来的路上特地赶去买的，这家的蛋糕还是我们谈恋爱时吃的哩。”
母亲胸前的那一大捧蓝玫瑰上似有盈盈的露珠挂缀着，一股细流暖遍了全身……
事后我问母亲为什么那日那么笃定，她神情温柔，带着几分眷恋开口：
“习惯了等他，他在路上，家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