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有风在呼啸,从耳边席卷,听不分明辨不清楚,不知从几处来又将何处归,直教人飘飘然,不知在何方。
抬眼,只见云层随着一种奇异的韵律疏散,聚合,舒卷曼妙之声不绝于耳,有风来,恍恍惚惚,听得远处翠郁的树枝抽出了嫩芽,脚下细小的纯白的花开放,即使风的声音吹过山崖,发出呜呜哭号,穿过远处的古木青树,发出簌簌声响,但眼前,零零落落,直直向着地面的纯粹冰凉,依旧让我移不开眼。
“嗒,嗒嗒。”滞留在带着现代文明的冰冷上,透着窗子,青青远山与黛色融为一体,如同土丘半散漫开来的小山,目之所及,只有山间的翠柏还以一种蓬勃的姿态在面对着冷雨,只余它,在在这其中挺直了背脊。
在冷雨中,我与这片土地,这座山,这片树林,不期而遇。
脚下粘腻的触感,鼻尖闲腥的气息,眼前被深深浅浅大片大片的绿色涂抹,惟余耳边淙淙流水声与鸟鸣声在萦绕,静,那是一种极致的静,无需多言,只要踏上了这片土地就会知道,即使一切漠视,都会使生活着的人们剑指虚无,就算是委身于模糊不辨的艰难,也要挺直脊背的骄傲与不屈。
柏树挺直了身躯,是在平等地看向你,诉说自己生长着的对母亲的爱意,坚守着自从长出了第一根枝条就立下的誓言,当我终于走进这里,看向他粗糙不平的树干,脖子扬得僵硬了,才能看见它所直视的远方,我就明白了,这片土地,这一棵棵的树,早就随着时间与生命一起纠缠在一起,他们看见的越多,根就伸入越阴暗的地下,就知道,他们与这片土地的命运,就是一起在所能达到的尽头一起腐朽,一起看完金乌落下的所遗留的光,一起牵着对方的手,从天光乍破到暮雪白头。
是了,所以这就是我能够看见的了,与它们不期而遇的一切,在我现在活着的时间里,在我意识到的所有,都将随着时间,随着他们,一起在历史奔腾着的长河中,默默无言,直至被河水所吞没。
所以,我写下这篇文章,企图通过他们活到你们的时间里,记录着我所不期而遇的这片土地和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