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烧的一手好菜,尤其是鱼。
放在我面前的红烧鱼,上好的酱汁淋在鱼肚上,火红的辣椒和翠玉般的葱花做着点缀,让人看着就有食欲,香喷喷的鲜美之气萦绕鼻端,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起鱼肉,一口让人大为满足。
吃着吃着,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妈妈碗中,妈妈笑了笑,望着她吃鱼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苦涩的幸福感。曾经的曾经,有多少回,妈妈将鱼肉毫不吝啬的全夹给我,自己对这美食不为所动。哪里会是讨厌呢?她只是把自己最喜爱的鱼,省给我吃。默默地诠释着对我的爱。
“我不喜欢吃鱼”---这几年,妈妈用行动告诉我。说吃多了会长痘痘,年少无知的我还真以为妈妈吃一口会满脸开花。所以,她总是习惯性的夹鱼到我碗里,虽然没见到过痘痘,但我深信不疑,控制不住自己的嘴馋,独自将鱼消灭殆尽,再意犹未尽的咂咂嘴,面对妈妈慈爱的笑容,还以为妈妈很感激我,毕竟是我为她“排忧解难”,解除她长痘痘的危机。
在七岁那年暑假,若不是偶然间听到外婆说的话,我还以为妈妈真不喜欢鱼呢。
外婆在和我睡午觉时,眯着眼睛问:“晚上想不想吃鱼?你妈妈小时候可喜欢吃鱼了呢。”本是瞌睡的时候,哄一哄便睡得像小猪一样,却听见外婆的呢喃:“你妈妈小时候可喜欢吃鱼了!”我品咂着这句话,沉沉睡去,午后的阳光洒在脸上,温暖的像妈妈的怀抱。
此后,妈妈还是看着我吃鱼,自己却不动筷子。妈妈温暖地笑着,仿佛比她自己吃到更开心。其实想想,当时相信妈妈借口的我,也是很天真,烧得一手好鱼,若不喜欢,怎能研制出这样的美味?桌上的每每飘起鱼香,因为做法的不同而不一样,但妈妈表达爱的方式从未改变。吃鱼时,她总用一样的理由来搪塞已经知道事实真相的我。
我夹鱼给她,她开始有些抗拒,端着碗要离开餐桌。但经不住我的哀求,妈妈尝了一口,从嘴角的弧度,看出的是妈妈因我这难得举动而开心。
在这跨年的一天,我想,这鱼是妈妈给我的爱的礼物,我给妈妈夹鱼的动作,也是我给妈妈爱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