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书包》
中秋国庆撞满怀,超长假期里,我把帆布书包洗了挂在阳台上晒晒。阳光打在书包上,悦目的蓝。
坐在躺椅上的爷爷说:“真好看,比我小时候的书包像书包。”
爷爷上中学的时候,新中国成立不久。学校在隔壁的县里,他要走十几里山路才能到。那时候没有书包,太公给他“打”了个书包。说“打”,是因为它是用木头做的,就是个小木箱,装了麻绳,爷爷说,和家里的药箱差不多大。那时候科目不多,语文数学为主。有一次,太婆纳了一双新草鞋,爷爷穿着上学,刚出村便下雨了。爷爷赶紧脱下,塞进书包,赤脚踩着泥泞,快到校门口才拿鞋穿上。这个书包和这双鞋,都陪伴了爷爷好几年。
临近中午,妈妈捧了一盆洗好的衣物走过来,顺便把书包翻了个面,橙色的里子像秋天一样丰满。她感叹道:“这书包比我小时候的好太多了。”
妈妈上学是在改革开放后不久,后来考上区里最好的初中,外婆才给她做了一个手帕书包。那是用两方花手帕缝合起来的,蓝色的底,粉色的花,摸着书包,妈妈说她仿佛闻到了花香——要知道,那时候很多同学的书包都是各种碎旧布头拼的,两大整块手帕做书包是多么奢侈的事。书包不大,但装装语数英物化生等课本,绰绰有余。
妈妈告诉我,她那时课外书少、音乐也听得少,如果看到自己喜欢的句子、歌曲,就一个字一个字抄在本子上。她有个抄歌本,有《甜蜜蜜》等老歌,也有刚出来的《我和我的祖国》等新曲,还夹着舅舅寄来的邮票,有一次被偷走了,妈妈伤心了个把月,直到抄歌本失而复得。
我的书包干得很快,一阵风来,微微晃动。祖国在发展,时代已变迁。与木书包、布书包相比,我的书包大多了。它里面有三层可以放书本的宽大隔层,外面还有数个适合水杯、雨伞的贴心小袋子,两根宽宽肩带夹了海绵,背起来舒适轻松,特制的吊牌刚好插得下我的校园卡。和爷爷、妈妈相比,我书包里的东西也丰富多了,不仅有语数英科道社等主副课的书本,还有我深爱的书法作品和课外书,比如不时会翻翻的《人类群星闪耀时》等。读书虽然辛苦,但也有趣,日复一日,我的眼界也开阔起来了。看到女排连胜、“东风41”缓缓开过开安门、北斗三号系统开通,我都会莫名激动。
木头书包、手帕书包、帆布大书包,爷爷的、妈妈的和我的,三个书包装着三代的求学故事,也串起了我家的71年。它是新中国71年奋斗的一朵浪花,无数的辛酸、泪水和欢笑凝聚成的美丽浪花。
1949年,危机重重,新中国突破万难成立,让人骄傲;2020年,疫情突袭,每个人披甲战疫,值得自豪。也许因为苦难,让我们成长;也许因为辛酸,使我们更珍视今天生活的甜美。妈妈的手机正在直播“坐着高铁看中国”,镜头中杭黄沿线“山水美如画日子润如诗”。窗外,不知道谁在哼唱“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隔……”抱着书包,我心里充满温热的感激:祖国,我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