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故乡的山,就想起了欧阳修的《醉翁亭记》里的句子:“环滁皆山也”,用此句来形容家乡再合适不过。
故乡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庄,四面环山,座座大山似翠绿的屏障,众星拱月般将小村庄保护起来。站在高处看,似一顿盛开的莲花,四周的高山是盛开的莲花瓣,而故乡的小村庄,就是莲蕊,俏然端坐在莲花宝座上,养尊处优。以至于小时候我老觉得我们的村子起错了名字,应该叫做“莲花村”。
村南有一条淙淙的小溪,绕村庄潺潺流过,与之相依相偎的是南山,隔河与村庄遥遥相望。临河一面山壁陡峭,山体较平缓。上山的路不宽,容一辆马车通过,若遇两辆马车就得有一辆紧靠路边停下,让另外一辆先通过,往往是车轮擦着车轮。山顶有个村子,村里的人们每天赶着马车在这条道上来来往往运粮、赶集。沿南山的路一路向前,往可通往中垛、乡宁。
记忆最深的是南山下的一孔黑洞洞的窑洞,做水房供山上村子的人抽水用。一到中午或晚上,干完农活的人就从山上下来抽水,机器哒哒哒响,一条粗粗的钢管从水房出来直接通到山顶上,然后在山顶消失不见。我们常常在上游看那个黑咕隆咚的水房,大人们叮嘱我们见有人抽水时不要在河上游闹腾,甚至有牛羊要过河,人们也会赶了匆匆过河,尽量不弄混河水。善良的人们总是时时处处替他人着想。
故乡的东面是一座侧卧的大山,在村里只能看见它的一个侧面,貌不惊人,其实这是一座巍峨的大山,绵延二十多里。沿山上较宽敞的道路上去,会发现别有洞天。山顶是宽阔平整的垣面,块块田地错落有致,各色庄稼郁郁葱葱。乡亲们每天由村子里攀上垣顶耕做、收获。
故乡的北面亦是一座巍峨的大山,是故乡的“靠山”。山顶平垣上,还散落着三四个村庄。故乡就坐落在这座山的山脚处。村庄向阳,早上太阳一升起来,整个小村庄就沐浴在柔和的晨光里,欣欣向荣。从低处漫步至最高处,登上村里最高处的小山头,村里景象尽收眼底:户户人家依山势有序居住在土窑洞里,这里几户,那里几家,将这座大山的山脚打扮得生气勃勃。村前的小河像一条玉带绕村庄流过,流淌了岁月,流淌了沧桑。
故乡西头,是无名群山,峰峦叠嶂,草木茂盛,沟壑纵横,吉县城就在这个方向。小时候,我们经常站在村西头遥望西方,产生无限的向往。
村里的小河沿群山脚下蜿蜒流淌,山路也沿小溪蜿蜒盘旋,通往城里。天气晴好的日子,我们就随大人去城里赶集,一路蹦蹦跳跳在大山掩映的小路上,虽累却不亦乐乎。
故乡离城并不远,好多风俗习惯与城里并无多大异处,小时的我们常因此自豪呢。
除了这几座大山外,村庄周围还有座座大山层层叠叠,绵亘蜿蜒,沿着这些大山走出去,就会发现新的世界。故乡成为一个中心点,将四通八达的道路串联起来,长大的我们通过条条道路走出大山……
不论身在哪里,我们都是大山的儿女,大山早已在我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