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暗了。
不知是因为天气,还是因为沉重的书包,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将糟糕的心情简单收拾起,在落雨之前,回到了家中。
借着雨声的遮掩,我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咔嗒”一声,房门锁紧,拿出今日的作业,胡乱翻了几下竟发现没几道会做,换一门科目,同样的结果。高中生活才刚开始,在繁重的学习任务下苟延残喘,在陌生的学习环境中忙里偷闲,似乎每个人都还沉溺于初三那个没有负担的暑假的梦中,不肯醒来。想起这些天班上同学话里话外无不是游戏、小说、漫画,在一片嘈杂中心生不满,却又无能为力,自己似乎也即将成为这嘈杂的制造者。我愈加烦躁,将作业一股脑地塞回书包,视线却被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吸引,突然想起同桌今天的话,“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好像班上很多人都在看它,难道真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要不要——视线却突然被截断,一股冷气随之而来。原来是窗未关紧,冷风将窗帘吹起蒙住了眼。理智似乎回到了脑中。想想今天才发的试卷,那惨不忍睹的成绩,又将杂志放下。脑中似有天人交战,一个在说,看看又何妨?一个在劝,看了就完了!
我苦笑,我本就如腐草一般,看了如何?不看又如何?已经是最差,还会担心有更差?“咚咚”有人敲门,将杂志又塞回书包,把门打开。“你这孩子,回来也不说一声——“母亲有些不满,“哎,怎么赤着脚快把鞋穿上。”我机械般把鞋穿上,看着母亲把温热的牛奶放在桌上,热气升腾,将这一屋子的冷气也温暖了几分,母亲环视房间,眼尖地发现胡乱塞进书包的作业,与那本同白纸黑字极其不和谐的杂志。
她挑眉,我沉默,只是将头低了低。“我有想过看,但我没看。我很迷茫能不能看。”母亲却是笑了,“所谓迷茫,不过是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眉上的汗水和眉下的泪水,总得选一个的。游戏输了可以重来,杂志坏了可以重买,但是孩子,你的人生只有一次,仅此一次。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别让自己失望。”“可我不过是一株腐草,能有多大造化?”“那得看你自己了。腐草如何,挫折如何,世界以痛吻你,不要等它要求,是你要报之以歌。这人各有各的选择,相似的主道,就看你拐进哪个岔路口了。而彼岸是什么,也正取决于此。”
我恍然,重新拿出作业与课本,一个一个地琢磨,将不会的标记,明天再去问老师,至于那本杂志,明早便物归原主。既然选择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既然已经开始,便不要让自己后悔。
至于他人如何,路到底是自己走出来的,今日种种,无非是在汗水与泪水中,选择了泪水罢了。
我相信,腐草无光,化为萤而跃彩于夏月。
我的彼岸,定是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