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经过这里,已是温暖的六月。不禁将目光转向了角落那窗口,在心中期盼着她的出现,可窗边,仅余一枝斜倚在玻璃瓶中的玫瑰,沐浴着灿烂的晚霞,倾洒着沁人心脾的芳香,将我的思绪牵回了从前……
那是冬日里灰色的阴天,我独自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寒风迅疾地从树叶的罅隙中呼啸而过,留下飒飒的回响。忽然,有一只白色的精灵轻盈地掠过了我低垂的目光,一抬头,便是纷纷扬扬的“鹅毛”。它们在空中轻旋起舞,浅唱着冬日的乐章。
起初,我的内心很是欢喜,因为雪能令人忘记并原谅冬日刺骨的寒,它们比吹过的风,温柔了太多。然而再向前一段时间后,雪越下越大了,悄然在路旁堆积。离家尚有些距离,但我只能将双手揣在上衣暖和的口袋里,继续沉默着前进。雪更大了,心中的欢喜消磨了不少,一种窒息感很快将其取而代之。
“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我暗自在心中说道,“得找个地方先避一下。”我匆匆跑进了一家餐厅,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一旁的玻璃窗既映照着我“白发苍苍”的狼狈模样,又透着外边将暗的雪夜与阑珊的灯光。
“请问你要点些什么菜?”一回神,才发觉桌旁站着一位年纪与我相仿的姑娘,她面容清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清澈得如一泓泉。我一愣,随后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我不需要什么菜,我只是避一会雪。”我不敢直视她的双眸,但发觉她略急地走开了。“她大概是去告诉店长了吧,毕竟如此有碍于他们的生意。”正寻思间,眼前多了杯热气腾腾的茶,我再次愣住了,是她吗?
的确,是刚才那个女孩端给我的,我很是感激地看着她,那句“谢谢”还未说出,她却先开口了:“下雪天,别受冷了。”这一次,我不由地抬起头正视她,我才发现她笑时那两颊的酒窝是很甜美的,那带着浓重口音、显得拗口的普通话,更令我感到踏实而温暖。
后来,我才得知那女孩是新疆人,因为不上学了,就到这边亲戚家的店里帮忙。但不久后,她又因家中有事回了新疆。在六月的那个窗口,只绽放出了一枝盛开的玫瑰。
往后的日子里,再从这里走过,最多只能见到一枝红色的玫瑰,再也没见着她的身影。当然,玫瑰不可能是同一枝,但我想,她与玫瑰总有相通之处,她的美不亚于玫瑰,甚至比其多了几许清纯,而她的善良与热情同那鲜艳的红是多么吻合呀!
每当我从这里走过,都忍不住想在角落的那个位置坐坐,再来嗅一嗅窗口那枝红玫瑰,在心中埋下希望与善良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