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夏阴浓,竹笋成竿,红榴正堪攀折。菖歜碎琼,角黍堆金。”又到一年端午节,又是一年粽香飘,曾经和母亲一起过端午节的情景历历在目。
记得端午节的前一天,母亲就放下所有的农事,换上干净的衣服,将提前买好的粽叶洗干净煮好整齐地摆放在盆中,用水浸着备用。又将称好的糯米用筲箕淘洗干净,然后沥干水分,调好食用碱待用。一切准备就绪,该包粽子了。母亲就搬个凳子,坐在放有糯米和粽叶的盆旁,很认真、很讲究地用左手握着两片卷成漏斗状的粽叶,右手拿勺子往里面装满糯米,用一支筷子捣实,再压紧,然后把粽叶一捏一折一扭一叠,粽子的开口就整齐、完整地封好了,上方形成规整的三只角。然后母亲用牙齿咬着糯杆的一端,右手用糯杆在粽子上缠绕一周,勒紧、打结,一只粽子就包好了。瞧,那粽子上面的糯杆,那只漏斗状的长长尖角,总是向上昂起,就像铁匠铺里铁墩上的尖角一样,浑圆、坚挺,美观漂亮。母亲说:“绑粽子的松紧很关键,太紧了粽子在煮的时候会爆裂,太松了粽子里面的水分太多,就容易散、不黏、不香。”母亲包粽子时,我和妹妹总在母亲身边,一会儿学着母亲的样子包粽子,一会儿帮着母亲整理粽子。整理粽子还挺讲究的:要把五只粽子的长尖角朝里理成一扎,把糯杆搓成细绳,两扎粽子的细绳结起来便成一提,剪去多余的绳头,一提漂亮整齐的粽子便理成了。如果是純糯米粽,糯杆保持原状;如果是红豆粽,就把糯杆编成小辫,以示区别。一提提粽子放进大锅里,用水浸泡着,等到第二天凌晨,母亲起大早煮熟。我们还在睡梦中,浓浓的粽香冲开又大又厚又沉的锅盖,从锅沿边冒出,飘进堂屋,飘进厢房,弥漫了整个屋子。然后透过四面透风的墙壁和瓦缝,飘到了左邻右舍,整个小村庄顿时沉浸在浓郁的节日气氛中。这时,我和妹妹会迅速的起床,穿好衣服,一人拿一个煮熟的粽子,剥去粽叶,瞧,煮熟的粽子棱角分明,晶莹剔透,淡淡的黄,油油的亮,芳香四溢。一口咬下去,唇齿间发出“呷呷”的响声,咀嚼起来,粽子在舌尖和牙齿间翻滚,那么软、那么黏、那么糍、那么香,咬不烂,嚼不碎,弹性十足,芳香四溢,唇齿飘香,真是一种享受!
母亲包的粽子是我吃到的最香的粽子,它的清香永远沁入我的心底。母亲的温情也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中,清晰如昨……
又到端午节,又是粽香飘,漂泊在异乡的我,思念母亲包的粽子,更思念家乡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