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离别不是桃花潭水,不是长亭古道,而是在同样洒满希望的早上,有人留在了昨天,人活在了今天。
翻开一本旧相册,随着科技发达,鲜少有人会去用它了,我也只是一时兴起,想起还有这么一本停落在角落的,收藏着自己的昨天的小相册。
一颗颗灰尘飞舞在阳光下,它的底下是一张笑脸,如阳光般地笑着,看着照片前有点怔住的我,两个人不说话,我也朝她笑,像是在照镜似地和她一样。我抬头看向窗外,窗外碧空如洗,就像照片里那双小眼睛般纯净。笑脸的背后是家门口的时代广场,记得当时正在看《时代广场的蟋蟀》,每次坐在窗前看到“时代广场”,都想找到那只会说话的蟋蟀,妈妈说书里的时代广场在纽约,我直到现在才肯相信。抬头看见的时代广场多年未变,只是在看过阿尔卑斯山的眼睛里,也不再高大了。可是那个对我笑的孩子,在逐渐成熟通透的眼眸里,弥加珍贵。
翻到第二页,又扬起一阵飞舞的尘埃,我惊喜地看到似乎未曾走远的自己,那个站在颁奖台上,笑着的自己。这是今年的期末,相册里今年唯一的一张。笑着的背后是一块屏幕,而非那高大的时代广场,但那张笑脸好像真切地在那张上也出现过,都是自信,一个自信地要去找蟋蟀,一个因“找到了蟋蟀”而自信着。
这两张岁月的爪痕中,总有那么些许一脉相承,一个正要去探索,一个已达到探索的某个目标;一个崇拜时代广场的高大,而另一个看过比它更高大的山啊楼啊,却依然依赖这个给予她动力的“时代广场”。
合上相册,闭上了充满怅惘的眼睛,躺在了阳光下。
那两张照片如同两张跳跃在时光长河里的云雀,衔来了一束束倾泻不止的阳光,多么希望睁开眼睛还是那个渴望在时代广场找到会说话的蟋蟀的小女孩,还是那个脸上永远挂着微笑的小女孩。
后来许多人问我一个夜晚踟蹰路上的心情。我想起的却不是孤单和路长,而是那张好久不见的微笑映衬在天空中的白月光。
人人都是旅行者,每经过一座山头,都要与一些东西告别,但是不妨时不时回头看看过去自己的模样,或许某段长路上你会忽然想起,成为远方的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