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夏天,一个少有的酷暑,我和老爸告别了家里的空调,一路雅兴,来到古城徐州登山。
徐州最高的山是铜山,其实山上并没有铜,这只是一座平凡的小山,高度也不过五六百米光景。日上三竿的时候,我们已经坐在半山腰的一块巨石上喘气了。用衣襟擦了擦汗,喝几口农夫山泉。俯瞰山下,满眼的郁郁葱葱,山坡上全是树,几乎找不到一点空隙。远处城市的高楼大厦已变得渺小而迷茫,一大片稀薄飘荡的雾气缭绕着,似乎恋恋不舍,久久不愿散去。居高临下,看看来路蜿蜒曲折,仿佛一条巨蟒向山下游动,我很是自鸣得意,登山没什么,我现在就是一个征服者。
老爸笑笑说,你别得意的太早了,这才是半山腰,上山的路还长着呢。我们继续向前走。一路上,游人突然变得稀疏起来,我正纳闷。原来,上山的路只修到了这里,再向上就“旅客止步”了。路其实已经没有了,全是杂乱无章的石头,可能是修路工人的“杰作”。我们早已是大汗淋漓,老爸似乎很关切的说:“虽然‘无限风光在险峰’,可是路这么难走,算了吧,等路修好了再来吧。”我知道他的意思,这是在考验我呢,等路修好了再来还能叫登山吗,我岂能被这点困难吓倒?咬了咬牙,喘定了气说:“怕什么,‘不到长城非好汉’,我们男子汉还怕这小小的山?走喽——”
小一点的障碍还能将就,有时遇到大块嶙峋的石头挡住了去路,旁边又是悬崖峭壁,我们就手脚并用,搭了人梯翻过去。每过一处,老爸总要小结一下,仿佛是一场战役中的一次小小的战斗,指挥员总要给战士们说道说道似的。快到中午的时候,太阳好象故意和我们作对,照射的我们皮肤生疼,裸露的山石滚烫滚烫,树木杂草都耷拉着脑袋。汗水早已湿透衣衫,道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高,我们搀扶着,鼓励着,一往无前。
攀过又一道山崖,前面不远处巍然屹立着一棵高大的松树。老爸好象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棵松树说:“看到了吧,那里就是山顶,加油啊!”我手搭凉棚望了一下,胜利在望,于是纵身向前。
站在山顶的大松树下,竟有凉风吹来。放眼望去,徐州城尽收眼底,无边无际的繁华,车水马龙,仿佛一幅巨大的《清明上河图》。老爸在一旁意味深长的说:“登山虽难,风景多美啊!”
我不禁想起了王之涣的诗句——“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