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定重楼,一眼半生筹。
——题记
置桌静坐,手捧清茶,任落日的余晖慵懒地洒在身上。浅啜一抿香茗,窗台上竖着天线的收音机,吱吱呀呀地放着绍兴戏,感动如清波随着残霞荡漾开来。
牡丹亭·惊梦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曾读得《牡丹亭》,轻展书卷,牡丹的香气仿佛跨越了时空,向我袭来。假山下,胭脂妩媚如旧;庵观旁,颦笑眉眼已逝。恍惚中,我看到了才子佳人翩然离去的身影。“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他们自烟丝醉软的江南款款而来,又相携而去,只给我们后来人留下的无限的遐思。
闻喜,圆驾。“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感动,太湖石畔的痴痴情深。
长生殿·见日
“碧澄澄云开远天,光皎皎月明瑶殿。”初次听到《长生殿》旖旎婉转的唱腔,我就为唐明皇与杨贵妃间的感情所动容了。“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从诗仙的咏叹中,我好似窥见了曾宠极一时的杨贵妃的闭月羞花之貌。“谢苍苍可怜,泼情肠翻新重建。”杨贵妃死于安史之乱,战乱平息后,玄宗仍牵挂着杨贵妃。日日相思,夜不能寐,他的深情感动了织女,最终与杨贵妃在月宫团圆。明月清风,烟柳画桥,他们终得长相厮守。
得信,重圆。“天将离恨补,海把怨愁填。”感动,马嵬坡下的爱恨离愁。
桃花扇·寄扇
“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溅血点做桃花扇,比着枝头分外鲜。”那把题诗扇是香君和侯方域的信物,也终染上了香君的血。香君虽染风尘,却有着常人不可比拟的胸襟气度。“黄尘变,红日滚,一篇诗话易沉沦。”栖霞山上,白云庵内,香君和侯方域的重逢,又牵动了多少世俗的心?他们终看破了红尘喧嚣,选择与青灯古佛共度余生。
入道,余韵。“想当初我与卿在秦淮河边,朝看花夕对月……”感动,白云庵内的通透乍明。
夕阳已落,人走荼凉,留下的只剩悲欢落尽后的残破荼蘼。戏已落幕,轻合书卷,纸张在灯光的映射下微微发黄。感动,水袖起落间的戏剧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