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有一双巧手,会剪窗花,会织毛衣,也会缝衣裳。一双巧手,无所不能似的。
时光回溯,追忆往昔。
听奶奶说过,以往逢新年,她都会剪些红艳艳的窗花。小时候,每当奶奶剪窗花我总会围在一旁看着。一双手呀,虽粗糙了些,苍老了些,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胜在巧。她的手上总是那把暗沉沉的剪子在上下翻飞,在红纸间游走。只消片刻,一幅红艳艳的窗花就能剪好。算不上繁复华丽,也没有什么“千里江山图”,只是朵朵簇拥着的红花花,但在我心中,那窗花上的红花花却开得艳丽,开的娇俏,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好似盛开的牡丹,也开得富贵。以往,爷爷见我做手工作业,都会说上一句:“你让你奶奶帮你做去,她手巧着嘞!”
奶奶很会织毛衣,几根细长的棍子交错,上头还缠着毛线,她两只手捏着棍子,手下一挑一压,反反复复。许久,才有了毛衣的大概模样。只见她将衣裳取下,在胸口的位置上拿针挑起毛线,又编了起来,一番动作看得我眼花缭乱。少顷,她摊开手心,毛衣上浮着一条小鱼,我看着小鱼,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于是,我央着奶奶教我织东西,她欣然应下。毛线在她的手上像是一条灵活穿梭的小蛇。我在一旁看着,模仿着,那毛线在我的手上却是打了结,变得一团糟。我皱着眉头,鼓鼓腮帮子,“它好难做啊,我还是看你织衣裳吧!”说着,把手上团成一团的毛线塞给了奶奶。
奶奶也很会缝衣裳。我的衣裳许多都出自她的巧手。她只要瞧见了好布,就总会拿到我面前,说着:“你看这布,喜欢不?赶明儿给你和你姐姐都做一身儿去。”。阳台上,放着架缝纫机,那架缝纫机的年头,至少与我一般大了,还是老式的。每当奶奶做衣裳,屋子里总会溢满“哐当,哐当”的声音。她开着一台小灯,戴着老花镜,身子躬着,两只手把布展平,扶上布。暖黄的灯光映着缝纫机,映着布,也映着她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哐当,哐当”又是缝纫机的声响传来……
她已经许久不剪窗花了,衣服偶尔会做上两件,却不似之前一般娴熟。我也已经许久没有围着她,看她剪窗花、织毛衣、缝衣裳。她现在看些东西都要戴着老花镜,那把剪子,那架缝纫机,那团毛线已经搁置了下来,大抵已经落了灰,但我时常会想起。
奶奶给予了我很多,每每忆起,心窝窝上都会暖洋洋、甜滋滋的,像得到了糖块的小娃娃。
她一双覆满老茧的手无比温暖,在我眼里,似乎无所不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