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鞭炮声声,阳光依旧温暖美丽,它洒在巷子里,洒在街上,还洒进了每个人的心里。云朵千姿百态,仿佛又幻化出他的身影,他的手上下晃动,一点点清晰,这曾是我最美丽的童年。
那天阳光调皮地在树上来回打转,从树顶流转到树叶,最后轻轻落在地上,像一层软软的轻柔的丝布,丝丝缕缕地落在地上,投落下斑驳的树影。白云悠悠,卷舒自如。院子里的十桌旁站着一个耄耋老人,他虽有满头白发,身子却依旧硬朗结实。可不是嘛,春节将至,这种重大活动怎么能少得了春联?太爷爷肯定又在着手准备了。我喜悦地围着他问这问那,看着他的手上下有规律地运动,震得他宽松的衣袖不断抖动,头发花白的他嘴角上扬,布满皱褶的脸上显得十分慈祥。太爷爷亲自执笔,洒墨挥毫,一副新对联便成,那红纸上写着的,都是太爷爷对家庭的祝福,对后辈的期望。不过,这做春联的程序可不是谁都会,里面可能暗藏着许多工艺。
我曾见太爷爷将一块又一块的褐色树皮放入陶罐,不停地捣着,嘴里似乎还哼着小曲。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活,将树皮捣成末,就得花费多少时间和力气!待到粉末已成,加入熬成稠状的米糊,搅拌,然后还要放入很多不知名的东西,搅拌均匀平铺在一块大玻璃板上。晒干后就是所谓的“红纸”。太爷爷亲手制作的红纸,坚韧厚实,不易碎。他曾不无骄傲地说,这绝活也只有他和太奶奶会!
可惜,这种技术没有被传承下来。因为站在太爷爷身边的我,没有好好学习这技术,而是不断地问些特别奇怪的问题:“太爷爷,你说到底什么才是一朵云的心事呢?”嗯,这或许的确是挺困难的问题。因为,一直到太爷爷去世,他都没能回答。但毋庸置疑的是,在以后的以后,每一年的年前,那捣树皮的“咚咚”声将不复存在,也不会有一个穿着新棉袄,小脸红扑扑的女孩托着下巴盯着天上的云,看着它一会像骏马,一会像小狗,一会像一本翻开的书,并向身边的老人询问:“到底什么才是一朵云的心事呢”?
白云苍狗,徒留追思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