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过往一切恍然如梦,我长大了。今夜,我携着弟弟从朋友家回来,一路上灯全部熄灭,前方一片黑暗。
想来也是个穷村。我想着,拉开衣服,裹住了抱着我头紧紧贴住我盆骨的弟弟,前方一片黑暗,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声,家家户户都熄灭了灯。月亮在前方高挂着,四周一片静,如若不是围绕村子的高速公路上的汽车发出呼啸的声音,否则人们可能会以为这还是个鬼村。我尽量找一个让弟弟更温暖的地方,胡同口在右边,左边有点空寂,我主动跑到左边。我见他沉默不语,忙问:冷不冷?戴上帽子。他还是向后方望去,如同自我假定情景,有坏人在跟踪他。我摸着他又转向了后面,就仿佛我在用行动告诉他:有我在,拼命谁也不敢动你。想着内心骄傲油然而出。“要不要我背着你?”“呃,不用了。”
冷风刮过,弟弟说“好黑呀”,听到这话我哼起了小曲,我告诉弟弟“当你恐惧的时候,你应该大声唱歌,这样壮人胆,万物似乎都有了生机。当你不恐惧时,你也应该哼小曲,这样不会因为太寂静而难受。”道路两旁树叶萧萧,弟弟缓缓张开口:长亭外,古道边,芳草……这勾起了我的回忆。
曾经那个坐在妈妈电动车后面将头颅仰视黑夜星空的少年,听穿林打叶,任春夏秋冬凄凄冷风滑过身体,任飞虫扑朔刮入眼睛,抱着妈妈,感受春夏秋冬不一样的回家路,我总会唱起那首轻柔的《送别》。那年路上母亲的嘘寒问暖,那年因趴在母亲背上睡觉,而被拧红的腿。记忆徐徐而来。妈妈为我担当了好多。
穿过胡同,到家了,弟弟抢着进门。我知道,他一定很害怕。身为哥哥,我要承担最后一名的身后的冷戚。就如同那年的妈妈一样,带着儿子,披星戴月,穿过黑暗,身后阴风,魑魅魍魉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