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农村,长于城市。每天过着读书学习的日子,周而复始,“乐在其中矣”。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贫困的日子,但知道贫困的日子不好过,且没意思。直到在爷爷那,我才更正自己的看法。
爷爷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思想也如扎了根似的,“固不可彻”。父母总劝他来城里生活,安度晚年;可他总左耳进,右耳出,从来没放在心上。逢年过节给他寄钱吧,他储蓄起来。每当我回去,他就塞给我,说是奖励我成绩好。那他的生活费哪儿来呢?爷爷开了个店铺,专门卖一些生活用品,锅碗瓢盆等等,勉勉强强能维持生活。
我曾以为爷爷习惯于贫困的生活。然而,他也常常做富贵梦。“不义而富且贵,于他如浮云。”所以他才起早贪黑,为的就是用正当的,通过自己劳动的手段换来财富。不像有的滞贫者,一旦得到财物,就毫不节制的享受山珍海味,花钱如流水。爷爷则想将富贵荣华留给后辈,他虽没有孟子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的境界。但在我看来,爷爷却是最伟大的。
我一度以为爷爷的生活是枯燥无趣的,除了看铺就是看铺,没有智能手机,没有新闻娱乐。事实证明,我又错了。有一次,我在爷爷的店铺里捕捉到了爷爷的快乐源泉。一位客人向他订购了100只碗,这把他乐坏了。只见他轻快地走到一个大箱子前,伛偻着身子,慢慢地捧起箱子,显得很谨慎很吃力的样子。我的心不知被什么揪了一下,赶紧跑过去帮忙。他收下定金,记进账本里。爷爷没受过教育,不怎么会写字,但此时此刻,我感觉他的字是那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爷爷用长满老茧的手抚摸我的头,他的脸上洋溢着快乐,说:“今天请你吃大餐。”我顿时恍然大悟:爷爷的快乐,源自于劳动获得财富。这种“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的生活或许是他最热爱的。一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惊喜涌上心头。爷爷的面容渐渐模糊,直至什么都看不见,喜悦的泪水模糊了我的眼。
爷爷在农村,我在城市;我却能常常感受到他的呼唤。他工作时汗流浃背的情形,也常常浮现在我眼前,也许是我太牵挂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