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总是觉得父亲像一座山,父亲的背是那样宽实,那样挺拔,父亲的背影总是那样令人难忘,他不仅背起了我,还扛起了整个家。
自打我13岁时,因为一次冲突和父亲的关系变得十分冷淡后,我们的矛盾也愈发频繁,可那一次,我也许真的错了。
父亲满脸怒气地走到我面前,瞪大了双眼,狠狠地盯着拿着手机躺在床上玩的我,仿佛要吃掉人一般,硬生生地把手机从我手中夺了去,狠狠地拍在床头柜上,对我吼到:“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还在玩,我马上把手机给你摔了!现在马上睡觉!”父亲的怒吼吓了我一大跳,我只得不服气地缩到被子里去,用被子盖住了头,不再出声。过了一会儿,听见了关灯的声音,只觉得周围黑了很多,我把头伸出来父亲走了,门也被悄无声息的关上了,我盯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想起刚才父亲的怒吼,心里顿时满是快要溢出来的不服气。“不就是玩儿了会儿手机吗?”我嘟囔着。突然,我听到了开门声,我马上闭上眼睛,装出一副睡得很沉的样子。父亲轻轻地走到我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替我往上提了提,走到窗前把没拉好的窗帘仔细地拉好,我悄悄地睁开眼睛望着父亲的背影,顿时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从前抗拒父亲,即便是他讲得再意简言赅,但我还是喜欢没有缘由的反抗,试图在对抗中通过情绪的宣泄,用来找到一个佐证自己正确的理由,这种自欺欺人的伎俩,父亲通常沉默不语。父亲赋予我生命,对我讲述人生,教我堂堂正正做人,然而我却心存侥幸,冠冕堂皇,为短暂的胜利而沾沾自喜,有时候也会觉得这真的是可笑至极呢。
以前读朱自清先生的《背影》看到作者写望父买橘,眼泪流出来的情节很是好奇,不明白作者为何要掉眼泪?我又经常站在父亲的背后,望着他的背影,后来时光匆匆,白驹过隙,光阴染白了父亲的黑发,也增添了父亲眼角的皱纹,他的脊柱会慢慢弯下来,背也会越来越驼,我也会常常去想,很久很久以后,父亲会不会变成一个白发苍苍,动作像是老电影中的慢动作那样,就连走路也像是在挪的佝偻老人。我不想去想,更不敢去想,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父亲会变成那样,我不希望父亲变老啊!
我们刚好处在这个尴尬的年龄,开始关心父母,却不愿意说出口;想多陪陪父母,却更贪恋坐在电脑面前;知道父母想和自己说话,却不知道他们的话题该怎么接;看得到他们在变老,却任不耐烦他们的唠叨;心里时时刻刻在愧疚,却依然带给他们落寞。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每次离开总是装做轻松的样子,微笑着说回去吧转身泪湿眼底,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再变老了,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我望着父亲的背影,这一句长大了是我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