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扇窗割成了一副美妙的油画,一道门隔开了两个分离的世界。
谁说展卷不尽是妈妈的臂弯?谁说温暖宁静是妈妈的目光?又是谁在不厌其烦地高唱“世上只有妈妈好”,对我来说,妈妈是不绝于耳的唠叨,妈妈是日渐过时的穿着;妈妈是童话故事里的巫婆。
一个有些寒冷的夜晚,放了晚自习回家的我背着考得并不如意的试卷,像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天上的星星被一片薄薄的云遮住了,光线穿过云层后已所剩无几,下过雨之后,空气还有些湿润,路面上的积水若隐若现,只有破旧的路灯散发出颓废的光线,映射在掉皮的惨白的墙面上,路边的野花开得茂盛,一丛丛一簇簇地争妍斗艳,我心里更气闷了:“这样萧索的地方,你凭什么开得这样好?令人厌烦”。索性大步跑开,眼不见心不烦。
一回家,妈妈就热情地替我接下书包,我垂头丧气的想找我的日记本,可是日记本不见了!看着整洁的房间我知道妈妈收拾过了。一股怒火冲上头腔,快要渗出毛孔了,我笃定的冲出去,冲她吼了两句:“你不懂尊重别人的隐私吗?干嘛乱动我东西“还没等妈妈说些什么,转身进门,砰”的把门关上,反锁,眼不见心不烦。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我撑起身子想去找一本书看看,走到书架前,那本丢失的日记本安安静静的躺在书架上,我突然想起来是我昨天晚上随手放在那里了,只是我不记得了而已。想到刚才对妈妈的不礼貌我觉得很不安。夜里虫儿鸣叫的声音传了进来,我家住得不高,时常听见院子里的声音。我好奇地拉开窗帘,窗外还没开花的桂花树,在晚风中轻轻地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偶有几只鸟鹊路过,摇晃了地面上安静的树影,有一种倔强又独特的妹,路边低矮的树丛翁翁郁郁,泥土中浸染的青草清香,揉进了夜晚风的气息轻轻地漾开,好像整个世界都充满了这自然物语。余光又扫到窗前那盆可爱的绿萝,那是一盆普通的绿萝,但对我来说,是那么与众不同,那是过生日那天妈妈送我的,我还记得我当时的欣喜若狂以及一直以来对它的悉心照料。绿萝不大,但叶子很好看,流畅的线条,细嫩的茎须,绿得近乎透明的叶片上爬满的不规则的叶脉就像妈妈对我如丝如缕无微不至的爱啊,这样可爱的绿萝竟惹得我流了眼泪,我该笑的,我该为我的幸运而窃喜的。看看窗外,那片淡云飘走了,天上的星星又出来了,照得远方的马路又长又远。
我挪到门口,轻轻拉开门把,门外站着一个不算高的身影,我愣愣地站着,手足无措。妈妈端了一杯牛奶站在门口,举起还未放下的手停顿在空中,凝固的空气中,我突然好像被什么蛰了一下,原来,妈妈一直在我的门前徘徊。就在这安静的几分钟里,我终于第一次好好的看清了我的妈妈,这个曾经也和我一样青春懵懂,意气风发的美人,如今已步入中年,岁月是个神偷,他偷走了你的满头青丝,偷走了你的青春梦想,偷走了你的韶华流光,你眼角的皱纹诉说着沧桑,你手心的老茧记录着岁月,日渐从那个老的你已不再是我心中无所不能的超人,亦不能为我遮风挡雨。但是时光荏苒,不变的是你抱我时手心的温度,是你眼神里透出的关怀,是你对我那不掺任何杂质的爱。我盯着你不再纤纤的手,听见了一朵一朵的花开,因为你的手中,你的眼里,你的唇边是呼之欲出的春天。
推开一扇窗,发现一个新的世界;打开一道门,走出一个新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