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声音在记忆深处

2021-09-22 07:37:33
有一种声音在记忆深处开头结尾

原本是一个熟悉的夜晚,本该是一如既往的同课本度过的,笔尖在作业纸上摩擦时,却突然一片漆黑--停电了。

我凑着窗边投射的月光走出卧室时,姥姥已经准备着在点蜡烛了。我只看得见她的老花镜上倒映着火光,动作轻轻几下后一支红蜡就桌面上闪了。姥姥坐到了沙发上,整个人被两边的扶手环抱,她喊我坐到她身边和她聊天消磨时间。我边依偎过去,边回忆着这些年因学习的疲惫而忽略了的与她相处的机会。

她的眼皮松弛下垂,眸子里仍然透着精神和清澈。我望着姥姥,对她说:“讲讲你以前的故事吧。”姥姥思索了半响不知从何说起。直到蜡烛燃烧到了半腰,她依然没有话语。是啊,几十年的漫长岂能轻易挑起,又怎能用片刻言语诉尽。于是她说:“我还是给你唱几首歌吧。”这是姥姥为数不多的爱好,也是她并不太擅长的事情。

“我们这一代,豪情满胸怀。走在大路上,东风扑面来。”她洪亮的嗓音在客厅的这一角响起来,把我拉到了那个建设新中国的激情岁月。作为共和国的同龄人,经历过六十年代的艰难困苦,也下乡插队做过知识青年,姥姥的歌声带着只有亲身经历才能唱出来的投入感,微微夹进去的口音丝毫不影响令人陶醉的节奏。歌词中写实了姥姥那一代人的朴实追求,纯粹的要将眼下我的全部烦恼吸走一般。她的五官在微小的火焰中看不真切,嘴巴却有力的与手部的动作共同附和,字字词词简单又有韧劲的蹦着,有那么几个瞬间我分明看到了有光闪烁在她眼中。我坐在她旁边睁大了眼,竖直了耳,心灵呼唤我极力地用记忆拍下这一镜头。

依然是这样一对身影,姥姥的歌声把我引进时光穿梭之中。我拜访了她的老故事,时光仿佛又回了十年前,那时我趴在她腿上,让她给我梳小辫。十年啊,抚平了太多起伏,承载了太多过往。忽然分不清哪一个是我真正所处的年代了。“拉锯扯据,姥姥门前唱大戏……”连同她的唠叨和叮咛,顺着一根叫时间的线索渐渐模糊的像覆盖了一层薄雾。

她的歌声仍然继续着,歌唱每一段留存在过去的篇章。这时,灯亮了,热度散到了每一处,驱走了因黑而来的暗,我却点燃了心中的明亮。这是一份从心中流露出的动情。岁月有无人能听懂的老唱腔,伴奏难以想象。岁月能够揉皱容颜,能够偷走风景,可它永远无法阻碍人们对于过往美好的心火代代相传,更无法消融爱在回忆中反复雕刻。每一段装着暖阳的声音都将久久在记忆的深处,陪伴着每一代人满胸豪情的走在人生奋进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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