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来到河北后所遇的第一场雪,却也是第一次看见雪。不知为何,我的心竟在发痛、纠结。
走在街上,即便裹着厚重的棉袄,依然能感受到空气中的那股寒气。雪打在身上,风在耳旁呼啸。我都不在意,拖着有些发僵的腿,我在雪地上烙下一串串脚印。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突然停下脚步,抬起苍白的脸,凝神的望着天空:“我在这座与你同在的城市,忆起那些与你共度的年生。愿你还未将我遗忘……”
认识他,是很早的事。
那日,父母又吵架了。年幼的我害怕极了,蹲在卧室门后直哆嗦。不好,父亲似乎更愤怒了。是的,父亲打了母亲。“不许打她。”我不知何来的勇气,竟挡在母亲前面对父亲这般吼道。毕竟,平日里我向来最怕父亲。果然,父亲扬起了手,我想起母亲说的“闭上眼睛,就不会痛了”,连忙闭上眼。但,父亲的手并没有落下来。我睁开眼,看见父亲的手扬在空中,用一种凶狠狠地眼神盯着我。是的,父亲还是爱我的。他把我丢到一旁,便不再管我。
我望了望母亲,似乎明白了什么,冲向了门。我来到二伯家,听完我的话,二伯赶往了家里。我一个人在街上乱走。累了,就坐在路灯下。
“你怎么了?”我猛的一抬头,看见了他。眼前的他,个头比自己高了一点。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的头发似乎有了光泽,他的眼中却是那般寒意。我并没有回答,又低下了头。这时,他向我伸出绅士手,“我带你回家?”他的眼中竟那般坚定。我竟将手伸了出去。
路灯下,两个孩子手牵着手,越走越远……
后来,母亲住院了。父亲从那以后也再也没有打过母亲。我却还念着那个路灯下的男孩。说来还真是有缘,他就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再次出现,并且成为了我们的新邻居。此后,他便经常来我家帮忙,还有找我玩啦。记得有一次,他带我到一片花海,“漂亮吗?”“嗯嗯,很漂亮哪!”随即,他向花海里走去,似乎在找什么。
一会儿,他顶着一张花脸来到我面前,“给你。”他摊开双手,上面是一朵四叶草。“你找到幸运啦。”我惊喜地叫了起来。他笑了,那是他第一次笑,“现在,我把幸运送给你。”我愣了,擦去他的花脸。阳光下,我们躺在花海中……
或许,遇见是一种缘分,天注定,但同时却也注定了结局。
我们渐渐长大了,却也见证了分离。如今的他以成为了一个帅气的少年,但是他的内心,总是那么复杂,仿佛是一团谜,叫人猜不透。直到离别时也没能真正明白。
那日,天有些阴沉沉的。他走到我面前说:“我……要走了。”我渴望从他口中听到“我是开玩笑的。”事实上,没有,他没有说出那句话。我知道,他真的要离开了。我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嗯。毕竟我早料到有这么一天,毕竟他那么优秀,在这种小地方太屈才了。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来临。
“我要去河北的衡水中学,你也来吧!”小小一句话,在我心里种下了种子。“我一定会努力的。”而如今我来到河北,但我还在努力……
雪花飘落于手,心头一股暖流汩汩地往上冒,并且,热气一直冒到眼睛里。曾无数次,我梦见他的背影,在雪地中,他的身后荡漾着忧伤的旋律:
也许你不曾
想到我的心会痛
如果这是梦
我愿长醉不愿醒
我曾经忍耐
我如此等待
也许在等你到来
也许在等你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