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四月,春暖花开,每一棵草木都生机勃勃地叫嚣着春日的来临。
随着疫情的日益平稳,街道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三五成群地冲进各种店面,享受着隔离基本解除的美好。我也是其中之一,循着记忆中的道路向那家店走去,那便是我心心念念了两个月的“老陈麻辣烫”。
老陈麻辣烫开在商场旁的小弄堂里,店面虽小,还开在这种偏僻地方,但这些并不影响它生意的火爆。老陈麻辣烫开了多久呢?记不清了,算来也有四五年了。依稀记得,当年店门口好像还有个牌子,黄底红字的写着大大的店名,但由于常年被烟火熏着,后来也就只能辨出“老陈”两字了。
店主自然是老陈,他为人亲和,年过半百,身体还是硬朗得很,手艺远近闻名,令人咂舌。每天凌晨老陈就起来熬骨头汤底,那香味,从弄堂口到弄堂尾都闻得到!老陈的妻子与他一般大,她不让我们喊她阿姨,嫌我们把她叫老了,我们都得喊她“红姐”。红姐看上去也确实年轻,风韵犹存。她还有一手卤肉的本事,在店里不点个卤鸡腿都算白来了!
我哼着小曲走进弄堂,心里盘算着今天是加个卤鸡腿还是卤鸭肫,于是未曾注意到弄堂的冷清。外街人头攒动,弄堂里的行人却寥寥。凭老陈的名声,怎么也不该这样啊。更怪的是,我都快走到店前了,却仍未闻到那熟悉的骨头汤香味,站在昔日的店门前,大门紧闭,薄灰散落,我彻底傻眼了。
这场疫情,使许多小店家走投无路,转了店铺开始打工。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连生意兴隆的老陈家也没熬过这灾难。
我背过身去,不愿面对。隔壁的奶茶店也难逃关门的厄运,老板收起货物,堆在门口,老板娘在门口招呼着人往车上搬,我向她问起了老陈家,她听我提起这个,也是一阵叹惋。
原来,疫情袭之突然,老陈在年前进的菜品全部滞销,只能堆在仓库里烂掉,因此亏空大半,然而店面的房租还是照常收着,这对老陈家无疑是雪上加霜……而此时儿子又快要谈婚论嫁了,老两口焦头烂额,没有办法,只好关了店,回到江西老家和亲戚们打工去了。
想起曾经蹲在门口,边抽烟边和红姐聊着生活起色的老陈,曾经因了这兴隆的生意,笑得皱纹里都裹着蜜意。如今那个斑驳的店牌,早已被卸下靠在墙边,被生活扯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