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后,是母亲种下的一棵洋槐树。
记得栽下去那年,我正好上小学。那时哪知学习,每天放学回家都是将作业偷工减料地草草完成,之后便与小伙伴儿一起出门玩耍,在大街上疯闹,直到夜色抹去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才肯回家。
作业未完成的名单中,我是常客;考试不及格,那是家常便饭;与同学打闹,也是屡见不鲜。果不其然,小学第一次期末考试,试卷就以不及格的成绩“报答”了我的顽皮。那个冬天,凛冽的寒风呼啸南北,枝头一只乌鸦蜷缩着脑袋,瑟瑟发抖。来春,当各色花朵用绚丽的色彩装点大地时,洋槐树上也没有一丝绿意与光华,光秃秃的枝干在春天的绿茵下显得十分憔悴刺眼。棕褐色的树皮,枝干歪七扭八,在生机勃勃的春天里,它显得格外“刺眼”。
那天,母亲蹲在老屋后正为洋槐树施肥。年幼的我不明白树都已经没有了一丝绿意,母亲为何还要如此用心的去照顾它。母亲看到了我,把我叫了过去,问“这棵树还有生机吗?”都这熊样儿了,还能活?我心里一下子就蹦出了这个念头。但母亲心有所想,只要今年好好照顾它,来年春天,照样可以开出属于它自己的最美的花。那时傻傻的我还不能明白母亲的用意。
时光在指尖无声地穿梭,不经意间我也来到了初一。记得刚进初中那一整个星期的不适应,繁重的作业对当时如同学渣般的我苦不堪言,弃学的思想在那个星期占据了我的头脑。
回到家后我与母亲说了这件事,母亲没说什么,只是出去走了走。好奇的我跟随于母亲身后。原来母亲是去看老屋后的那颗洋槐树,母亲欣慰的发现洋槐树上发出了个小花骨朵,但母亲对我说:“它还没有绽放,等待它的还有更多个日日夜夜的煎熬。”那次,我懂了。
慢慢地,我的目光时不时地会追随武侯的洋槐树,从它的身上汲取力量,深深地扎根,默默地成长。不知何时我变得不再那么轻浮,踏实沉稳的我慢慢爱上了学习,成绩也施舍了我,入学的第一次期中考试便带着满心欢喜回到家中,看到母亲正为洋槐树施水。这次的洋槐树不再是从前的枯株朽木,仿佛在一夜间,新芽儿就长满了枝头。再后来,洋槐花也绽放在五月的春风中,雪白的槐花,小小的,白白的,还发出一阵阵淡淡的清香,显得格外亮眼。在那充满生机的绿叶中,仿佛看到了自己昨日奋斗的身影,在那洁白的槐花中,又好似看到了母亲那慈祥的面容。于是,我卸下顽劣与怠惰,用洋槐的香气濡染自己,用洋槐的品格修炼自己,我在书桌前奋笔疾书时,窗外的母亲在洋槐树下捡拾落花,她说要收集落花为我做一个枕头:“即便是落花,也有它的存在意义。”我想定格在窗外的母亲,还有身后的洋槐终究会成为记忆里发黄的老照片,但母亲借助洋槐树传递给我的精神力量却是永恒的。
每个人都是一棵可以开花的树,它可能需要母亲的悉心栽培,需要时光的滋润,也许短时间内暂时看不到成功的花朵,但请记住:你不是没有成长,而是在扎根。(公众号:平静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