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岁月凝结成文明,当我遇见你。——题记
三年前,我收到来自爸爸的一份特殊的礼物---一本日历。爸爸说,它叫《物种日历》,每一天都为使用者描述一个物种。我欣然接受了这本独特的日历,开始尝试在点数年月的过程中探寻生命。也正是在这一年的春天,我偶然的读到了“云南绿孔雀”公益诉讼一案。那时我真诚地认为,有了这样的意识,从前无数物种鲜红的名字都映出的悲剧或许都不再出现了。三月的春光明媚,屏幕上绿孔雀的尾羽熠熠生辉,桌边的日历也被金色笼罩得温柔缱绻。
我满怀希望,等待着下一个春日的奇迹。
然而,第二年的三月,我只等到了一个沉痛的宣告:“世界上最后一只雄性北方白犀牛苏丹离世”。当年夏天,绿孔雀一案在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环境资源审判庭开庭审理,重复起了一次又一次的争执、拉锯。我的书本与学习资料,废纸草稿在书桌上越堆越高,遮住了毒辣的阳光,也把新一年的日历埋没在细尘之间。偶尔我看向日历上灵动的画像,它们眼中的光彩被黯淡遮盖,我于是慌忙把视线移开。
我满心疼痛,汪着泪看年岁更迭。
又一年春秋轮回,今年我猝不及防地迎来了疫情爆发。我只好坐在外公外婆家的卧室里,一边笨拙地适应新的学习方式,一边看窗外寒冬逐渐褪尽萧索。我惊奇地发现我对年月的流逝早已麻木,却仍保守着这无益的麻木---直到3月20日到来。
这是春分日,春与冬的分界、昼长夜短与昼短夜长的分界。从这一日起,每天的光亮都会再多一些,再多一些。我在此后收到了一条意想不到的消息:“绿孔雀一案一审宣判,威胁绿孔雀栖息地的葛萨江一级水电站停止一切基于现有环境影响评价下的项目”。我欣喜若狂,再次看向窗外时,虽然只看到了万家灯火与无边黑夜,却也嗅出了一点早春阳光的气息。它轻巧地落在鼻尖心头,引诱着人去看次日清晨的明媚。我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南平,亲手拂去今年日历上的浮灰,将它置于春光之下,一如当初。
原来所有的年岁交替都是相遇。我的笔下凝结出无光无彩的落寞文明,只为等待这一刻的重逢。
好久不见。我满怀希望,等着下一个春日的奇迹。
在你的故事里,我看到一切生命。——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