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总是这样,每个人孑然一身来,又双手空空去。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新的生命诞生,也有旧的生命逝去。我原以为“心痛”不过是一种夸张的比喻,但到那天我才知道心真的会痛……
爷爷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后来一病不起住进了医院。那日,我们一家人去看望他——爷爷在重症监护室里,他瘦了不少,仿佛只剩下了骨头,两颊深深地凹陷下去,但唯独那一双眼却是炯炯有神。还没等我们问候,爷爷就伸出了那只因为输液而浮肿的手,颤巍巍地招呼我们坐下。
直到今日,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日对爷爷说的话:“等过年,您就回家吧,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多好呀。年后就是您的生日了,等过了这一年,什么事都好了。”那时,爷爷笑得合不拢嘴,不停地点头。当时的你,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好。
但是第二天,医院里就传来了噩耗。我们急急忙忙地赶到医院,看到你躺在病床上,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祥和。但是,我偶然注意到你的眼角,一滴隐约发光的泪珠,是对世间的留恋,还是对子女的爱?
答应的事情都没实现,我走出医院的大门,还是一片泪眼朦胧,喜庆的大红色映入眼帘——大街上还弥漫着过年时的喜庆氛围,而您却悄然离开。我守在您的灵堂前,心如刀割,那泪水像牵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这个年,还是过了。一家人守在桌子前,都不说话,只顾呆呆望着那个空缺的位置。不知道您在那个传说中的美好天堂怎么样?是否还像生前那般倔强?
我独自回到房间,看着窗外盛开的迎春花。您还记得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吗?您说,迎春花开放之时就是团圆之时。我们当初一起在窗外种下了它,每日精心照料,等待着开花之时,您也格外地喜欢它,我想是因为这时,您就能见到您多年来在外打拼的儿女——您日思夜想的儿女……但是现在,花开了,您确是永远地离开了……
心痛的感觉至今还在内心盘旋,那段心痛的日子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迎春花开了又谢了,这世上的事物也换了一批又一批,也许你的离去在世道轮回上显得微不足道,却值得我一辈子为之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