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寒说:“对于死,我一直是这么觉得,他们并没有离开世界,他们只是离开了人间。他们一定和我们分享这同一个世界,用不同的生命模样。”可是诺大的房子里我再也看不到你苍老的面容,再也听不到你伴随这咳嗽的笑声,一想到这里,泪水就模糊了眼睛,那么疼爱我的你呀,怎么说去遍去了呢?
去年十月的一个星期六,上午九点多我正在家抱着手机津津有味地玩着游戏,这是爸爸突然打来电话,我不情愿地按下了接听键。“爸?”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爸爸压抑的哭声:“闺女,你爷爷被送去医院了,你快去看看,快去看看啊……”那是我记忆中,爸爸从来没有过的哭泣。我问了他在哪个医院,然后匆忙地赶了过去。家里的几个亲戚也都赶了过来,你安静地躺在急诊观察室的床上,插着呼吸机,好像已经没了知觉和意识,我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这,还是我记忆中那个高达健朗的你吗?
爷爷呀,还记得小时候一到你家来纠缠着你陪我下五子棋吗?当一盘棋接近尾声,注定是我赢的时候,你总会手里攥着一粒棋子,眉头一皱,说:“哎,没防住你个小机灵鬼呀。”这是我总是会开心地笑出声来,我多项让时间就此定格,永远停留在这弥久温馨的画面中。
还记得我四岁那年我们全家一起去上海玩吗?在城隍庙,姑父把我架在他的脖子上,我带着蒙古姑娘的发饰,手里拿着糖葫芦,被架着走了一路,哼唱了一路。你就走在我们旁边,帮我们拿着大衣,时不时扭过头看看我,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我们这一大家子七口人,就这样并列一排走在路上,好多路人都向我们投来羡慕的目光。那时的我们,多么无忧无虑,多么幸福。
几年前你就是一个就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爷爷了,按常理应该退休在家享清福,可你却坚持到石材厂上班。那里管吃管住,厂长是我们家的亲戚,我们本以为他会特意照顾你些,可是谁又能料到,你默默的受尽了委屈。在我看来,那几个欺负你的人,都是该死的恶人。十月初你嘴边生疮,我们问你,你一口一个没事,就是你说的没事和我们的没在意,才酿成了最后的大祸啊!
第二天,你被转到大医院去,我双休日去看你,但算起来我也就去看了你两次,最后那星期为因为快考试了,想在家复习,就推辞着没有去。可没想到这以推辞,竟没能见到你的最后一面。我失声痛哭。
爷爷啊,你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和家里人说呢?头疼难忍的时候为什么不大打电话告诉我们呢?奶奶叫你去医院检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听话呢?爷爷呀,你为什么要那么倔强,你坚强得像棵古树,可我们却不知道古树的叶子也有枯黄掉落的时候。
你为我做的京酱肉丝的味道我好像又嗅到了,你叮嘱我好好学习的那番话好像在身边回响,你和我下棋输了时的表情好像在我脑海回放,你瘦骨嶙峋的身影好像还在我身边。
可是我知道啊,我知道再也不会有人做比你做的还好吃的京酱肉丝给我吃了,再也不会有人给我的定制比你说得更意味深长,再也不会有人那么有耐心地陪我下棋,再也不会看见你瘦高的背影走在我前方。
我看不见你了,你却从未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