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爱怀旧,一个老式物件、一本看过的书、一段熟悉的旋律都会勾起对往昔的记忆……
11岁那年,和现在六年级孩子一般大,刚刚学会骑自行车,经常出现磕碰、“刮擦”事件。那个年代,父母都忙自己的工作,无暇顾及我们的成长,完全属于放养式。不像现在的父母把孩子换牙的日期、会走路的时间、学会骑自行车的时刻……都记得一清二楚。记忆中,父母每每叹息的都是:唉,这衣服怎么又小了呢?鞋子什么时候磨破的?……
那时上学分早、中、晚三个时间段,早晨六点到校。家离学校十余里路,凌晨五点就要出门,尤其是冬天,外面还是漆黑一片,跑到学校周身大汗,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过不大会,被汗水浸过的衣服开始变凉,再到凉透,贴在后背,那种透心凉的滋味至今难忘。为让我少受点苦,父母暂时让我借宿在学校附近的亲戚家,同去的还有本村的一个女孩。
一件往事让我记忆犹新,也令我啼笑皆非。一天,睡梦中,同伴推醒我,急促地说:“快起来,天亮了,我们要迟到了!”忽地,坐起来,往外一看,外面很亮,那时钟表很稀缺,不知道几点,只想着:迟到了,迟到了,要挨老师批评的!两人急三火四地起床,脸也没顾得洗。亲戚还没起床,我俩透过门缝看了看她屋里的老式座钟:时针和分针分别指向6和12,六点了,已经到上课的时间了,心里那叫一个急呀!已经顾不得说什么,我俩同时抓起书包,骑上自行车向学校方向飞奔。四周一片寂静。路上没有行人。只到学校时才遇到一个与我们逆行的人,一闪而过。到了学校,大门紧闭,我俩在门外喊了好久没人应声,同伴带着哭腔说:“完了,我们被关在外面了。”我也急得在原地转圈,倔强的我为了不让眼泪流出来,就把头仰得高高的。忽然,我惊呆了:一轮明月月悬挂在高空。我急忙抓住闺密,指着天空,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你、你快看,月亮、月亮,怎么会有月亮?……”我俩冷静下来,仔细地想了想,瞬间想明白了:时针分针分别指向12和6,哪是什么六点,是深夜十二点半!哪是什么天亮了,是月光!眼泪“唰”的一下子流下来:“我想家了,想爸爸妈妈。”“我也是。”冷、怕,我俩几近崩溃了,抽噎着,推着车子往回走。回到亲戚家,坐在炕上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地大坐到天亮。后来,父母知道了这件事,托人让我转学到离家最近的乡镇中学就读。
虽然想起来仍有几分辛酸在心头。但怀旧也是快乐的,这或许就是痛并快乐着的滋味吧。无数次回首往昔,成长的每一寸光阴都有着或青涩或成熟;或喜庆或凄婉的记忆,它已经被尘封在心灵最深处,我要努力把它保存好,想起它时,仿佛看见了那一段苦乐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