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味道还没酝酿出来,我的记忆就已经被填满了冷的感觉。
初冬的风吹过穿着单薄校服的我与秋天的最后一片落叶一起飘向天空,平日里熙熙攘攘的操场只是偶尔有几个同学快速跑过,曾经球场上的汗水融入了透明的空气也变透明了,就留下那么一个我还在回忆从前。
开始的开始,我还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常常在奶奶轻柔的歌声中步入甜蜜的梦乡,在几张乳白的宣纸间用爷爷的毛笔描绘着不知名的梦想。曾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到处翻滚望着湛蓝的天空傻笑,还在油画般的树林投射出的点点光斑中玩着捉迷藏。将细嫩的小脚放入江南小镇的潺潺流水中,水草摆动着妩媚的线条不时就缠住了我的小脚丫,挠的我咯咯直笑,那笑声划破了天空的烦恼。
那时的我还很爱方方正正的学校,学校有一栋很大的教学楼足足有六层,第一层是一年级,第二层也就是二年级,一直这么类推下去第六层也就是六年级啦。每层间都是一个旋转着的楼梯,走啊走转啊转便可以快速的长大。可我总觉得一年级的时光过得好慢好慢,前面那个女同学的羊角辫不知被我扯过多少次,旁边那位男同学的草稿本不知被我画过多少个美人儿,可我还是没有像高年级的姐姐那样可以每天走啊走转啊转,像花那样绽放着成长着。
后来的后来,不知是怎么了时光快速从我的指缝间流过,墙上时间的指针不再像以前那样走走停停,而是变得乐此不疲的飞速旋转着,留下我,一个不想长大的我。
如今我初三了,没有像一年级那样憧憬着长大,渴望着像高年级学姐那样神气,也没有像初一时那样,那怕是寒冬也能看着羽毛球在我手上的球拍中旋转的像花那样美丽。我变得更爱呆在橙色的书桌前,听着笔尖与纸张摩肩接踵的声音。时常在华盛顿的英勇作战下沉入美国的历史,在X与Y轴间笔直和弯曲圆润的函数图象上永远找着莫名的关系。有时望着细白的粉笔末粘上老师乌黑的发梢,我总想快快将其抹去,就怕它染白了老师的头发。
就在我回忆着,一位学妹看着我扑朔着明亮的眼睛问道:“学姐你还有初二下册的生物地理书吗,我想要借来看看,想在会考上考个好成绩,轻松过初三,就和你一样!”在这位学妹身上我似乎看到了一年级的自己,懵懵懂懂,渴望着长大,渴望着属于自己的成长!不知那一刻我有没有落泪。
突然又想起了一年级的自己,那时一直想买的零食,现在自己可以随便买上一大袋,以前哭着闹着想买自己喜欢的发夹,却发现现在自己的书柜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发夹。我能做很多以前无法做的事,还拥有了一个比以前聪明许多的头脑。邻居家的小妹妹或许也很羡慕我能背着漂亮的书包,而且可以不用扳手指也可以马上算出复杂的加减法。
操场似乎又热闹了起来,球场上又充满了汗水,空气中掺杂进了一种不知名的甜蜜。我飞奔进了教室,X和Y轴组成的平面直角坐标系,可爱得像我小学时的那栋教学楼,笔直和弯曲圆润的函数图象的关系,成了一个可爱的小圆点,点亮了我的心,点亮了我的初中求学生涯。
冬天的风一点也不冷,记忆也是,因为他们正在教我接受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