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为我烘鞋。我时不时拿眼瞟瞟父亲,只见父亲有些吃力地蹲在那,花白的头发一根又一根,一绺又一绺,宽厚温暖的大手有些粗糙,鞋子在他手中像条小船,停在那,似乎有些迷茫,就像刚刚穿着它们走进父亲办公室的我。
他动作轻柔地将鞋带解开,生怕吵到我或弄坏了鞋子似的。接着,他把鞋布翻开,对着烘干机,他身前的烘干机像一颗火球,源源不断的给鞋输送热量。
爸爸的眼睛专注地盯着鞋,像一个历史学家欣赏苦苦寻找的历史遗迹;像一个老师批改学生的作业;像艺术家专注地欣赏自己的作品……我不经意的一瞥,爸爸的眼里有股暗流在流动……
我任凭眼泪肆意横流,泪眼朦胧中看到爸爸那样地小心翼翼,那样地专注,那样地吃力,似乎没留意到我流泪,又似乎留意到了,但他只是专心地烘鞋,似乎鞋在他眼里就是整个世界。
爸爸看了我一眼,”你这孩子,动不动就哭,爸爸只是做了应该做的。”
爸爸的动作没有一丝焦急,虽然他的脚已快支撑不住;虽然他的肚子已饥肠辘辘;虽然他的老板在不停的叫他,但他还是一心一意地为我烘鞋,我看着爸爸,爸爸看着鞋。
爸爸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手脚已经大幅度颤抖起来,鞋子被烘干机烘的温度一点一点往上爬,爸爸的手也被烘干机炙烤着,一点一点变红,我的心被钝刀刺了一般,隐隐作痛。
“爸爸,我来吧!你先去吃饭。”我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脸色也随之变得通红。
“不用了,快好了。”爸爸的眼睛盯着鞋,嘴上如此回应着。
片刻之后,爸爸将鞋递给我,我注意到她的手红红的,像烤熟了一般。我接过鞋,抚摸着它。温暖的,有爱的温度。我连忙穿上它,迎头撞上爸爸欣慰的笑容,”哇”地哭出声来,一头扎进爸爸的怀里。
“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风捎去安康,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一生要强的爸爸,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