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老师的一句话,会让我有很大的启发,就像雨露滋润我那干枯的心。
我报考了小提琴等级考试。在大礼堂中,音乐的旋律缓缓地汇成了一条河,在我的身边慢慢地流淌,在大厅高处的空间形成一阵回响,我在大厅的角落处不安的走动,手里提着小提琴,手心渗出了细汗。
终于轮到我了,站在测试的门外,我竖起耳朵听里面的老师喊我的考号。终于我听到叫号了,我缓步入场,在考场的中央站定,左手拿起小提琴放在肩头,右手拿起琴弦,准备迎接老师的考题,老师的嘴巴里说出的演奏曲目,是决定我考级成功的关键。
“《协奏曲》,”老师用不高的声音说出了演奏题目,我内心有一丝小小的颤动,想到这个曲目之前有一处我没有顺畅地练习下来,之后的自信赶走了不安,我想事情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也许在那个不熟练的地方,我临时发挥一下也会冲过去的。
我手中的旋律在教室里萦绕着,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个快乐的孩子,把自己的脚步蹦向各处。也许在别人听起来,那是天使的舞蹈,在飞动的过程中,搅动了空气,那音乐的翅膀附带着美丽的旋律飞出了教室,飞到大厅的各处,整个大厅似乎也跟着欢快了。
突然,那颤颤的音乐声变得不自信了,即将拉到那个不太熟练的部分,我的心又出现了更大的震动,目光不敢看向考官台。我的心一下慌了,恐惧漫上心头,我无法控制住手中的弦,琴声中夹杂着嘶哑,似乎要中断了。我的心更加慌乱了,琴声像一只残破的风箱,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似乎一个人在荒凉的河岸上,想找到一片让自己兴奋的绿色,但是满眼都是萧瑟的灰,希望的绿仿佛隐藏了起来一般。
我失去了自信,手指也开始乱抖,我无奈地放下琴,情绪异常激动,眼眶里灌满了泪水,手指胡乱地抽搐,四肢麻木地定在了原处一般,心中有一些不甘心。我不能原谅自己,甚至抱怨命运的不公,为什么要这样为难我,我已经把其他的几十个曲子练得非常熟练了,为什么用我不熟练的曲子为难我。我深深地感受到命运是如此地捉弄我,几个月来的悉心付出,几个月以来的满怀希望,在眼前的这个时刻都化作了肥皂泡。
我快步向考场外面跑去,头痛欲裂,眩晕感袭遍了大脑,我开始嘲笑自己的天真,之前甚至多次想象到自己领到考级证书的欢心,而眼前的景象是多么大的讽刺。好比一个人在苍茫的大海里寻找可以停靠的小岛,终于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岛的身影,但是,过了一会那个小岛消失了,原来眼前出现的是海市蜃楼。趴在长椅上,身体似乎散在了椅子上,整个人像一堆泥。
过了一会儿,我的心恢复了平静,巨大的沮丧化作了眼角的泪滴,那泪滴又化作了泪泉。
突然大厅的门开了,一个主考老师走了出来,我奇怪他的笑容为什么会朝向我,终于他走近了,是面对我来的。我从原地站起来,用手抹着眼泪。他说:“孩子,我们看出来了,你很勤奋,只是由于不熟练,还有怯场,才会出现失误,我们商量过了,你可以在最后重新考一次。”说完,他转身离去了。我好比一朵即将开放的花蕾,连日来的干旱将我开放的希望剥夺了,但是上天是如此的宽厚,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及时播撒下甘霖,让我在原地爬起来,在失望里寻找希望,终于我可以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我在原地支好谱架子,翻到那支曲子的页码,寻找那个不熟练的部分,我试着把曲子顺利地拉了下来。
终于等到了最后,主考官看到我满脸自信地站在考场的门外,他笑了,我也笑了。我还是重复拉了刚才的那支曲子,眼神与主考官的眼神对视着,我看到他们对我点着头,眼里含着微笑。我不敢放松,终于顺利地把刚才的那个坎越过去了。
曲子终了,音乐声还回荡在教室里,我期待这次结果,终于老师们给出了最后的成绩。
主考官说:“孩子,你通过了本次考试,加油,冲击下一次的级别吧。”我的眼泪已经滑过眼角,那泪水不是苦涩的滋味,分明让我体味到了劳动和努力过后的甜。
泪水化作我心中的甘露,滋润出心底自信的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