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习备考的一周,伏在书桌许久。忽的抬头,窗外是一片阴霾了,教室里的灯光却是很亮,映着校服发白。教室里很静,望过去全是一片发白的,埋头写作的背影。那些背影仿佛在无声说:我们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你永远不是一个人。淡淡的暖意流过指尖,轻轻地流淌在心底,心中忽然多了一种莫名的情愫。我想:这就是“感动”吧。
曾经的我们,并不是这样互相紧紧关联的。我们班曾是全年段最差的班,自修课如菜市场般喧嚣,上课却如墓地一般死寂,任课老师的投诉接踵而至。班主任正处于更年期,骂得全班狗血喷头,下面全是满不在乎,一盘散沙。每个人都是一块凹凸不平,棱角分明的石头,不愿亲和他人。
第一个艺术节悄然而至,节目是合唱,需要抽出大量时间排练。底下议论纷纷“为什么周末也要来……”“合唱?我根本不会唱歌!”“让会唱歌的几个唱一唱”“关我什么事……”周日上午,是我们第一次排练,声乐老师很年轻,银铃细嗓根本管不住,乱哄哄的一团。老师的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大家静一静!”依旧无效。班主任看不下去了:“吵什么!要练就好好练,你们这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她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默许久。我将目光转到那位气喘吁吁的老师,又转到一旁排练用的音响——那台沉重的音响,是某位同学辛辛苦苦从家里搬来的,转到远处校门口停放的接送的车辆,然后转到身边的同学,在学习压力如此之大的初中,想必在场的不少人无不是推掉课,取消行程,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赶赴这里吧,最后,我望着班主任,望着她心焦力悴的目光,望着她欲言又止的神情。
是的,不必再说了。当一切都恢复平静,音乐声再次响起……
上台之前的最后一次排练,声乐老师停止演奏,脸上挂着微微的惊讶:“真是让人感动,原来你们可以这么棒。”我因紧张而出汗的手心,被另一个女生紧握着。我轻轻应了一声,如许下一个诺言,做出一个庄重的约定。
一朵鲜花装饰不来春天,一颗繁星照亮不来整个星空。只有那满山满野的风景才能令人感动,也只有那彼此依偎在一起的灵魂,才能温暖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