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一排灯已年久失修,身边是黑漆漆的田野。寂静的车行驶在寂静的夜色中,不再车水马龙。家家户户的门都紧闭着,一切都仿佛是逝去后的萧瑟。
夜已深,今年秋天是如此的深沉,姥姥病的厉害,母亲只是和我轻轻的提过。大都市里容不下太多的疲倦,妈妈放下缠身的工作即刻回去照顾姥姥。只是瞬间,秋风红肿了母亲的双眸。为了姥姥为了我,她必须坚强的工作。
疏忽,周五晚,车上,电话又响了好几次。妈妈看到备注后匆匆忙忙的接了电话:“喂?爸……”她接电话的时候,明显表现出了不耐烦的神情时而担心时而歇斯底里。“什么?不是跟你们说了不用吊盐水吗?那没用!”妈妈把“那没用”三个字用很大声音吼了出来让我不住地震悚了一下。那吼声里,我听出了她所有的的焦急和无奈,充斥着数不胜数的担心。仿佛,她的信心,像冬夜里的火柴,一根一根地熄灭……
挂断电话后,她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她似乎没有力气再说话了。临下车,母亲轻轻的说了一句,你也是小大人了,自己多懂事一点啊……不知为什么我眼前湿润了,白色红色的光圈霎时占据了我的眼睛。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一个傍晚,妈妈去医院顺道来学校看我,并给我带了自己做的菜。递到我的手上,我愣住了。天哪!这还是我的妈妈吗?眼睛浮满了憔悴,手里全是冰凉,头上几根白丝悄然冒出!这些天,妈妈太累了,没日没夜的奔波,可曾有一个囫囵觉……
我忽然怪怨起自己来,如果我能再听话一点,妈妈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累了?是不是能稍微释然一些?甚至姥姥都不会生病了……
两个星期,没看见妈妈消瘦的脸庞了,眼前总是妈妈打电话的影子飘来飘去,心里很是想念。父亲近日远赴上海,为的还是看病。她就随着父亲,却不能顾及姥姥。她矛盾的内心,何等艰苦,不知道,在风里雨里穿梭的妈妈,是否会想我,想起以前欢快的时光。
我回忆起妈妈以前畅快的笑容,批评我的亲切,干净白皙的皮肤,婀娜动人的歌声,还有她把姥姥接来我们家住的时候的喜悦,给姥姥做大餐时的欣慰。可惜,这些快乐,都是逝去的时光。
可我却异想天开,义愤填膺地控告老天:把逝去的时光还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