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我们的假设里倒流,一场又一场悲剧被搬下舞台。
抛物线向左回溯,落进二、三象限;辅助线一点一点被擦去,露出图形的原貌;一项裂为万项,散在等号两旁;因式重新相乘;根与解依旧未知;我再也不是圣手。
一块又一块奖牌被颁奖者从我顶上取下;奖状成分白纸,长回大树;我走进考场,让一个个答案从答题卡上隐去,又紧张离开;笔记本一点一点,化作空白;我将资料还给辅导班;知识点从我的脑中流出顺着耳道还到老师嘴里;我轻盈起来。
奢求被父母渐渐淡忘;他们的应试机器重新长回血肉;清华、北大,远方依旧是远方;从孩子的双肩上取下负担;把快乐还到我的手里。
我在乡下石堰上自由奔跑,伴着水渠里洋溢的水声,夕阳在天空之际将红彤彤的光芒撒在树上,树却成为黑色的剪影,父母笑呵呵地擦去我额上的汗水,寒鸦一鸣,回到巢中。
我在时间轴上放声大笑,向起点走去。
天阶夜色凉如水,秋蝉在秋草从中吹着秋风,低鸣,洁白的灯光从窗口泄出,我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床单白而柔软,母亲笑着在我的颊上吻了一吻,合上绘本的最后一页,熄了灯,霎时,黑暗里只有蝉声。母亲自言自语:“纵使斗转星移,天崩地裂,我也只要你自由自在的成长,无忧无虑,不要你在独木桥上挤得头破血流。”
小马驹的缰绳被解下,在草甸上东奔西跑。磨成锋的宝剑,又成为铁沉入地底。
退到起跑线后,将摇咕咚握在手上,反复摇摆。
愿将我的童年,赶在应试之潮前。借我一段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