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中,家乡的味道是丰富的:春有香椿的浓郁、夏有果蔬的新鲜、冬有冻梨的沁凉。每种滋味都似在鼻尖口腔,令人难忘。但,印象最深的,还是秋天刨花生时那别样的味道。
每每到了秋天,姥爷便会开着小三轮,带着我去地里刨花生。路两边田里的作物散发出来的成熟的气息,夹杂在微凉的空气中扑面的吹来,和着阳光一起轻拂着我的面庞,浑身说不出来的轻快爽气。路两旁高高挺立的树木,仿佛都长了脚,远远地向车尾跑去了。我似乎看到了那片地方,好像还有人在挥舞着耙子……终于要到了,我心中暗喜!
而近前一看,发现只是一群玩耍的孩童。这丝毫不败坏我的兴致,反而在一阵小小的失落后,更加期盼着目的地的到来。
终于到了!我急不可耐地跳下了车,抓起耙子和一个袋子就往一块僻静地冲,惹得姥爷直说:“唉,慢点,别把脚给扭了!”处于狂喜状态的我不予理会,依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着。到了地方,我刹住脚步,拿起耙子就挥,似乎一耙子下去花生宝宝们定会现身。姥爷随后赶到,只是笑了笑,便也找了个地方开始挖。
我像个推土机一样,近似疯狂地在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大坑,但却是一个失望接着另一个失望,终究颗粒无收。“一腔热血凉得比一堆牛粪更快,而且还不如牛粪有用。”现在觉得这句话简直太有道理了。我喘着粗气停了下来。我的眼前,只有泥土的湿气,加上我的失望。反观姥爷,悠闲自得,却已经装满了半个袋子,姥爷起身看了我一眼,诡异地笑了笑,还成心抖了抖袋子,花生的清新香气悠悠地飘来,加重了我心里的不平衡。
“哼,我这么聪明,怎么会劳而无获呢?这事难不倒我!”我细细观察,刚刚我挖过的地方,土质相对干燥,而姥爷挖过的地方,土质湿度适中,花生一定喜欢那样的环境。果然,带着新的发现,我终于刨到了第一串胜利的果实,花生串像一群调皮的娃娃一样冲我眉开眼笑,似乎在夸赞我的聪明呢。瞬间,喜滋滋的甜味涌上心头。
有了经验,我似乎忘却了疲惫,沿着“踪迹”寻宝,果然不负我望,一会工夫便有不少收获。突然觉得累了,一屁股坐下来,拍拍手上的土,拨开新鲜的花生便往嘴里送,最新鲜最鲜嫩最甘甜,怎么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花生呢?新鲜出土的花生简直就是人间极品美味啊!
后来,我又吃过好多花生:生的、熟的、炸的、炒的……但似乎都比那次的花生少了一些味道。或许,那就是亲近土地亲近劳动失望后又惊喜的味道吧。愿得更多闲暇时光,再品那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