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尘封的往事再被翻开。当泛黄的昔年再被提起。当记忆的画卷再被展开。
你会不会记得,我,你,与青春的约定。我每天都会从那刻巨大的榕树下经过,去教室。
后来的某一天,来了个新生,脸色苍白的男孩子,无一丝血色,恰好做我身旁,我笑了笑,问他叫什么,他说,他叫林郁。我问是郁郁葱葱的郁吗?他沉默了一会,抬起他的的头,扯出一个惨白的笑容,说,不是,是忧郁的郁。当时我不能理解,却也没多问。其实,那天的天好蓝,蓝到忧伤;那天的天好白,白到无奈。
渐渐,我们熟络了起来,后来的某一天,我想给他个惊喜,那天他生日,我跟着他回了家,我刚想出来时,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我愣住了,后来一个女声传来,声音中带着说不尽的绝望与彷徨,还着哭腔。我已经不记得当时她说了什么,只有“肺癌”这两个字清晰的存于我混沌的脑海。直到后来再忆起时才发现,他家好简单,我所见的也不过,一扇木门和空阔到几乎什么都没有的前堂,我在门外,所见仅此。
那个夕阳照在脸上,却没有丝毫暖意的黄昏,我没进门,我想,他大抵是不会要我的同情的吧!但是后来,我发现我做不到假装不知道,他很痛苦,需要分担。于是在一个午后,我告诉他,我都知道,别逞强了,他蓦然红了眼眶,他别过头去,用闷闷的声音说,我不知道我能活多久,更不确定明天的太阳我是否能看见。我能听出他的压抑,他的惊惧,我说,带你去个地方他没答话,却起身了。
我把他带到那棵巨大的槐树下面,说,你看这树,他经历了多少的风霜,多少的病痛,它还是依旧坚持,汲取着每一缕阳光,每一滴甘露,我不知道他坚持了多久,但我知道,很久了。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绽开了一个也许是他患病以来最灿烂的笑容,我说,记住,你叫林郁,是郁郁葱葱的郁,不是忧郁的郁。那个午后的阳光穿过树枝之间最狭小的缝隙,照在两个少年的脸上,那个午后的话语,是我,他,与青春说好的约定。
时光是掌心里的水,无论我是握紧,还是摊开,它终究会从指缝中一点一滴地逝去,未曾想,他的生命也是如此,甚至更快。
他的告别我猝不及防,就在某天早上,后来我到他坟前,他母亲也来了,给了我个信封,上面写着,请你替我快乐下去,我笑了,笑得有一丝悲怆。
当时,你,我与青春说好的约定,如今,我来了,你去了哪?大风刮过,往事成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