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他换掉鞋子,脚步声一直延续到沙发,他坐下来,打开手机。我从卧室出来,经过他面前,走到厕所,站了一会儿,神兽按下水箱,心里渴望着什么——什么也没有。
我回到卧室,打开作业,看着不会做的题目,听着他手机里很大声的新闻,娱乐节目……我走到床前伸手打开窗户,有微风轻轻地吹过我的脸,吹干了眼角的泪。门,又开。妈妈和弟弟妹妹回家了,我连忙回到书桌前坐下开始做作业,耳边回荡着他开心的笑声……他推开门,“做作业啊”我心里一惊,回了一句“嗯”他转身走了出去。
每次都是这样,简短的对话,淡淡的语气。
我关上书本,把床底的箱子拖出来,想我一些乱七八糟的小说看。刚打开,便看见了一个绿色封面的笔记本,我把它拿出来,仔细看了看,并不记得我有过这样的笔记本,里面的页面已经泛黄,哦,原来是他的日记本。“X月X日,今天发了工资,有十几块,和XXX一起出去吃了一顿饭。花了XX元”“X月X日。”这是他当兵时的日记本,里面记的账目和一些小事情,我往后翻了几页后里面都是空白的,心想“跟我差不多,我也不会坚持每天都写”继续往后翻,一直都是空白的。我合上日记本,又翻到反面看了看。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最后一页,上面写的“2002年X月X日,在外面的日子真不好过,不然女儿要什么不能有什么……”
刚被风吹干的泪又流了下来。原来,我一直是他在外面努力挣钱的信念,他并不是不喜欢我,而是我一直都想多了,我关上日记本,放到箱子里。躺到床上,也不想看乱七八糟的小说了。突然想起奶奶曾经对我说过“你爸爸其实很喜欢你,别老是瞎想,你小时候去隔壁家玩,后来你爸爸以为你不见了,于是就去找,结果隔壁的把你藏到里屋,对你爸爸说你在垃圾堆里,然后你爸就真的去垃圾堆里翻。你觉得他如果不喜欢你还回去翻垃圾堆吗?那么脏。”
脑海中浮现他翻垃圾堆的场景。嗯,是很好。耳边响起了一首童谣,嗯,挺熟悉的,是妹妹打开了她的玩具。紧接着他说:“这是你姐姐小时候会唱的,你会不会唱。”“问你呗!会不会唱,你姐姐小时候最会唱这首歌了。”
是吗?我会唱这首歌,我怎么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