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理论说:“人在童年时的回忆有许多记不起的事情。那是因为大脑会经常刷新记忆。如果不去重新体验,就可能再无法记起。”在大脑的无数次的刷新下,我始终忘不了那段最纯真的时光,即使细节模糊,却也被我一片不剩的收藏好。
初夏的风好柔,吹过发梢,撩起几缕,那片草被吹出几个浪,又跌回大地。空气里有河水新鲜的气味,还有炙热的阳光。
安泰哥哥和安宁姐姐都像我现在这么大,十几岁,而我,才刚刚五六岁。安泰哥哥头上有颗好大的痣,却十分阳光,不介意自己的长相;安宁姐姐有好长的头发,那时我最喜欢给她梳麻花辫,一生气闹别扭我也会死死抓住那头发不放。
在乡下的时光无非都是用于捉鱼,采野菌。烧一小片火,去果园里偷酸涩的果子,以及在深夜点燃过年剩下的炮火。
记得最清楚的还是在河里。那都算不上河,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小野溪。这小溪里有好多鱼啊,虾啊。安泰哥哥穿着宽松短裤,我和安宁姐姐卷起裤头,踏进浅溪。安泰哥哥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块破网,用来捕鱼。他给我吩咐了任务:拣着破网的一边。而他提着那一端,把一小口米饭撒到网中,轻轻漫入水中。他弯着腰,弓着背,敛气屏声,一动不动。我想:“那一定很累吧,还好我矮一点。”心里正幸灾乐祸。忽然,他低声说:“快看,鱼!”我定睛一看,可不是嘛,是条小鱼苗。“呀!”我惊地出了声,鱼立马溜走了。我立刻嘟起嘴:“安泰哥哥!都怪你,干嘛让我看鱼啊!都怪你,吓跑了吧?”说着,我扔下渔网,向他们泼水,他又泼回来,打成一团,扑腾起的水花使鱼儿不敢靠近。安宁姐姐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一边摆弄着溪底的小石头,一边笑盈盈地看着她的弟弟妹妹嬉闹在一起。她抬起头,阳光照在她的脸庞,听着嬉戏声回荡在上空,我回头一看,她好美。
拌嘴也是打发时光的一种方式。那天在炕上,安泰哥哥放了一个屁,熏黑了我的半边脸。我喊:“臭屁虫!你个臭屁虫!”我用带有横纹的手掌,“啪”的一下打在了他的胳膊上,他说:“你才是臭屁虫!”说着,我们俩开始玩起“枕头大战”他打不过我,逃下炕去。而我因为懒的穿鞋,就饶过了他。现在想想,那时我还真是人小鬼大啊!
6年过去了,都长大了。安泰哥哥和安宁姐姐上完初中就去打工了。安泰哥哥留了刘海,挡住了痣,安宁姐姐也剪了短发,学会化妆,越来越美了。却美不过溪边那一天。我在城市生活,有许多爱好,却与他们聊不到一起,却还喜欢粘着他们。
这几年回老家,连“安泰哥哥”这个名字都不好意思叫了,毕竟我也是长大了,正值花季的少女。安泰哥哥好瘦好高,安宁姐姐也找到了值得依靠一生的人。如果只从表面上来看,真的好幸福啊!
为了不永远忘记这段时光,我真的很想重新体验那段日子,好想再听一声那纯真稚气的“安泰哥哥!安宁姐姐!”